有些哭笑不得,这定是丁家其余人听见丁老头要许诺多缴一成粮而着急,所以丁家的老二或者老三赶紧接过地契,将此事做成定局。
这事确实让人百味杂陈,一方面与丁老头的舐犊情深相比,这丁老二或者丁老三确实有些不顾兄弟情义;可另一方面,北地民生多艰,这多收的一成粮说不定救得不止一人性命。
更别说还有五亩永业田与十亩职分田,换算起来丁家绝对算是赚了。
唯独人命难以定价,而魏郊又是君子,他自觉是让百姓从送儿郎上战场厮杀与一成粮食之间做选择,不由得有些羞愧。
可连选择都不给的金国朝廷,有算个什么东西呢?
怀着如此复杂的心情,忠义军众人终于在傍晚之时,处理完了分田及出租公田的差事,不由得俱是放松。
“安保正,孙长老,石里长,此事能做得如此顺利,全靠诸位襄助,魏某在此谢过了。”
魏郊将毛笔放在笔架上,对三名村里长者微笑行礼。
安奎慌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真是折煞俺了。”
他此时已经知晓了面前的年轻人是忠义军都统魏胜的二儿子,自然不敢怠慢,却还是有心打探消息。
“魏官人,今日只定了赋税,却未定徭役,敢问忠义军对此有无章程?”
魏郊想了想,决定透个底:“徭役肯定不能免,但肯定要比金国要轻松。另外,金国秋收后会南下侵宋,山东两路虽然不会是主战场,但依旧会有战斗,届时会征调民夫,充作徭役。”
安保正听前一句话时不由长舒一口气,但到后几句时,他又迅速紧张起来。
毕竟,修桥补路修河之类的徭役虽然也辛苦,但总归要比上战场作民夫要安全的多。
安保正还要再说话,却只见丁家的那名青年领着一名妇人来到近前,那妇人怀中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娃子,手中紧紧攥着那十五亩地的地契。
青年来到近前,俯身行礼:“大官人,俺是丁家老二,丁二盛,这是俺的大嫂王氏,这是俺的侄儿丁小旺。俺们有感忠义军恩义,特来再次谢过大官人。”
魏郊扶住丁二盛的胳膊,朗声说道:“这不是谁的恩义,这是你大哥在战场上杀敌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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