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子显然是要将拷问进行到底了,浑然不给弘晴半点喘息的时间,便已是紧着往下追问道。
“夫子明鉴,窃以为整顿旗务之时机尚不成熟,无论何人为之,都只是治标不治本,难有根治之可能,此无它,国无敌则腐,兵常备而不战则疲,古今如一也,今八旗乃国之武备根本,茫然四顾无敌手之下,又岂能真有振奋之心哉,真欲治之,尚须契机也,再者,皇玛法素性宽仁,恐难见八旗子弟受困顿之苦,但消八旗子弟一闹,皇玛法的板子怕是要打在主事者之身上了,由是,学生以为我父王万不可真接手此事,唯力挺太子方是正道也。”
有着前世的记忆在身,弘晴的眼界之开阔可不是这个时代之人所能比拟得了的,或许在细节上会出现些小错误,可在大局观上,却是断然不会有差的,于旗务上,自是看得极为的通透,分析起来自也就条理清晰得很。
“嗯,去罢。”
弘晴这等长篇大论一出,老夫子总算是满意了,但却依旧未加以置评,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
“是,学生告退。”
弘晴这会儿着实是乏了,一听老夫子放行,自不愿再多呆,紧赶着应了一声,便即匆匆回了“翠山居”。
“王爷可是有心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回了“翠山居”之后如何闹腾,却说一大早便出了门的三爷一回到府上,便将李敏铨叫了来,可待得李敏铨到了,三爷却又呐呐无言,一派心思重重的样子,李敏铨见状,眼珠子微微一转,已是笑着出言问了一句道。
“嗯,此番整顿旗务,太子殿下一味用强,而今下头民怨鼎沸,若有人从中撩拨,大乱恐将难免啊!”
三爷虽不管旗务一事,可毕竟那整顿的折子是他所上,自然不可能不关心,前几日便已知情形不对,今儿个一早更是暗中私访了一番,心中原本就有的忧虑就此更深了几分,至于他到底是真的忧国忧民,还是为自家命运揪心,那可就只有他自己才晓得了的。
“王爷还真说对了,今番一场大乱就在眼前,八爷是断然不会放过这等造事之良机的,王爷还须得心中有数方好。”
李敏铨早就得了弘晴的提点,这会儿说将起来,自是信心满满得很。
“嗯,本王也作如此想,此番风波一起,皇阿玛定不知该如何震怒了的,唉,一念及此,本王的心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