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理睬老十的冷眼旁观,默默地立在监舍的栅栏前,作出一副观察现场的模样,实则却是在心中将今日之事细细地过了一番,这才惊觉事情怕是没自己先前所想的那般简单——今秋方才从河南巡抚任上调顺天府尹的荣柱虽非弘晴嫡系,可自康熙四十五年起,便一直是以弘晴的马首是瞻,在诸般臣工眼中,荣柱就是他弘晴的人,而今这个案子正是其主审,而欲翻案的又是老十六,不管案子审成何等模样,两者怕是必有一伤,要想寻出个双赢的办法怕是难了,万一要是双输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自由不得弘晴不为之头疼的,再者,八爷敢设此老套之伎俩,显然是握有些猛料的,应景儿抖将出来,闹不好弘晴都得跟着吃挂落的。
怎么办?凉拌呗,这会儿旨意都已是请了,原就容不得弘晴有退缩的余地,再说了,事涉老十六与荣柱,就算明知前路颇多埋伏,弘晴也不可能退缩了去,哪怕再给弘晴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也一样别无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走将下去了,至于究竟会造成何等后果,弘晴眼下也实是难以预测得出来。
“晴哥儿,那帮仵作都到了!”
弘晴心情不甚好,想事情自不免便想得有些走了神,身上的煞气自也就愈发大了几分,旁人自是都不敢轻易上前打搅,直到两方面的仵作都到了场,老十六可就憋不住了,凑到了弘晴身旁,小声地提醒了一句道。
“嗯。”
听得老十六的提醒,弘晴总算是从遐思里回过了神来,并未有甚多的言语,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脚下一旋,人已是顺势回过了身来,入眼便见四名仵作正分两处躬身站着。
“小的们叩见王爷!”
这一见弘晴的视线扫了过来,四名仵作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全都跪倒在地,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嗯,有劳了,尔等分两拨进现场,先验过再计较其余。”
面对着四名仵作的大礼,弘晴并无甚多余的废话,面色肃然地便下了令。
“喳!”
一听弘晴此言,四名仵作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轻忽,齐齐应了诺,彼此商议了一下之后,便由着刑部的两名仵作先行进入了监舍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