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皆荷枪实弹,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那等森严的杀气足可令人腿脚发软不已,然则方苞却丝毫不为所动,哪怕身边就只带着两名戈什哈,却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之表现,纵使已等了好一阵子了,也没见其有甚不耐之神情,就这么随意地站在营前的警戒线外,气度从容而又淡定。
“咯吱吱……”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中,两扇厚实的包铜大门终于缓缓地从内里被推了开来,旋即就见一身整齐朝服的弘晴领着一大拨将领从内里缓步行出,方苞见状,赶忙伸手整了整官袍,疾步迎上了前去。
“下官见过王爷。”
方苞此番虽是奉了诚德帝的口谕而来,但并无诏书在手,原就算不得钦差,见了弘晴这等亲王,自是须得按着朝规行礼,此乃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方大人客气了,不必多礼,且入内叙话好了。”
此处人多眼杂,弘晴自不会急着去追问方苞的来意,而是笑呵呵地虚抬了下手,示意方苞免礼,而后又是一摆手,很是和煦地道了请。
“王爷,请!”
尽管弘晴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礼让而已,甚旁的言语皆无,可那等自信状落在方苞这等智谋大家的眼中,却显然别有一番意味,心中立马便是一动,可脸上却依旧是一派的平静,也没多言,同样是恭谨地摆了下手,示意弘晴先请。
“方大人,请用茶。”
一番的寒暄与客套之后,弘晴屏退了诸将,将方苞迎进了中军大帐之中,自有王府侍卫们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又尽皆退出了帐去,只留下宾主二人相对而坐,弘晴依旧不急着问方苞之来意,而是笑呵呵地端起了茶碗,朝着方苞亮了亮,很是客气地道了声请。
“王爷可知世人皆曰您欲反乎?”
方苞这几年是少与弘晴打交道了的,可在康熙末年么,却是没少交往,自是清楚弘晴的城府深若海,寻常话语要想打动弘晴,那无异于海里捞针,正因为此,方苞并未打算跟弘晴绕甚弯子,也没去碰茶碗,而是一开口便是句惊悸之言。
“呵。”
方苞这么句话语无疑极为的刺耳,然则弘晴却并不以为意,既不出言辩解,也不矢口否认,仅仅只是付诸淡然一笑,只因他很清楚方苞此言不过只是为了引出下文罢了,实算不得甚大事儿。
“方某亦有此等同感,然,独独陛下以为王爷定不会反。”
方苞原也没指望一句话便能打动弘晴的心,哪怕见着弘晴一派淡定之从容,却也并不气馁,但见其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不紧不慢地又说出了句骇人之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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