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半张脸,挨着门框偷看,撞见戴四海的眼神又缩回去了。
戴四海:“是啊,造孽啊,她老豆也吸了差不多十年,老娘也跑了。”
医生:“十岁应该上四五年级吧,在哪上的学?”
戴四海说了梁曼秋老家小学。
医生:“她爸吸毒的话,最担心就是艾滋乙肝这些,她如果在公立小学读了那么久,应该没大问题,不然家长早投诉了,对吧?”
戴四海一想也是,还是说就想花钱买个放心。
于是医生刷刷给他写单按照从业健康体检的标准开检查,抽血验尿,两个多小时折腾下来,梁曼秋没有传染病,就是营养不良,有点贫血。
戴四海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
戴四海带梁曼秋回到档口,阿莲竟然还没走,说大晚上留一个小孩看铺不太放心。
戴四海谢过阿莲,多亏她在,剩下给鹅子填肚料、缝针、打气、浇脆皮水和挂风干房里等工序就快多了。他也放心使唤梁曼秋,两大两小速战速决收拾完卫生收工。
戴四海的交通工具只有一辆摩托,平常父子俩坐还舒适,如今多了梁曼秋,细狗再细也要占一个座位。戴柯快坐到货架,屁股硌疼,还要背着梁曼秋的破书包。
戴柯叫道:“我快没地方坐了。”
梁曼秋当夹心饼干的心,也不好受,前面是油烟味,后面是汗臭,长大以后她才懂得一个形容:热烘烘的臭男人。
戴四海还没意识到鸡飞狗跳的生活即将开始,踩响油门,“挤挤十多分钟就到了。”
戴柯问了一句废话,“她今晚要住我们家?”
阿莲跟老乡合租在附近的农民房,一个人走路回去。以往九点多收工,今晚耽误了两个钟,已经十一点过了。戴四海过意不去,载着两个孩子护送她到巷子口,开大灯照她进了楼才离开。
跟梁曼秋在山尾村看到的独门独院不同,戴柯的家是一套两居室商品房,父子俩一人一间卧室。戴柯房间摆了一张木架床,他睡下铺,上铺平时放杂物,来亲戚时清空住人。
戴四海直接发令,“大d,上铺东西搬走给妹妹住。”
戴柯:“她要住几天?”
戴四海:“住到暑假结束。”
“那么久!”戴柯拎着球衣领口扇风,不乐意写在脸上,“她爸妈呢,怎么就她一个人住我们家?”
“去收拾东西,问那么多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