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转头看去,蕴满水汽的眸子便对上了男人暗紫色的眼睛。
是个穿着奇怪的男人,蜜色皮肤充满野性,头发却是白色的,上身只有几片碎布,狼牙与骨头坠饰挂在脖颈,健壮紧实的胸肌满不在乎地露出来。
男人单手搭在膝盖蹲着,一手转着柄短刀,懒懒散散打量着她,目光游移间微微眯起的眼睛却会不自觉露出锋芒。
他忽的轻笑了一下,像是陈述考察过后的总结结论一样,慢悠悠拉长语调。
“一只迷路的可怜兔子。”
空气沉默了下来。
只有黑豹还在专心致志地舔舐兔耳朵,像八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一样。
少女慢吞吞出声。
“……我没有迷路。”
男人怔了下,旋即笑得更张扬了,他横眉上挑,好笑地看着她:“这种时候不应该一脸见了救星的惊喜表情,然后哭哭啼啼求我救你吗?”
白栀眨了眨雾蒙蒙的眸子,轻轻“噢”了一声。
她低头静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一颗摇摇欲坠的眼泪挂在泛红的眼尾,眼眶也红红的,神情悲伤到整个人看起来快要碎了。
“求你,救我。”
头顶黑豹浑热的兽息似乎滞涩了下。
不过白栀并没有注意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男人的神情,身上就倏地一轻,压在她肩膀的肉掌挪开。
再眨眼间,黑豹就已经退到了男人身后,堪称乖顺地站着,长尾轻垂。
男人嫌弃地啧了一声,“不就是被扑了下,就哭成这样。”
白栀懵懵的。
不是他让她哭的吗?
为此她还特意回想了自己从前最惨的悲惨经历。
抽卡保底十二连歪,实在是太痛了。
男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她满足了他的条件,他反而还不满意了。
白栀从地上站起来,经历了这一遭,顺直的头发乱糟糟的,头顶的兔耳更是可怜巴巴,湿哒哒的,绒毛结在一起,精神萎靡耷拉着。
好在没什么味道,只有黑豹身上的特别香气,不知道是什么,但不像是植物香。
她从包里拿出小熊执事给她准备的短毛巾,擦着兔耳朵,看着眼前白毛黑皮的男人,慢吞吞道了声“谢谢。”
男人指尖轻轻一转将短刀收回腰间刀鞘。
“新来的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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