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足足有半贯钱,房门忽地从内被拉开。
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苏妙漪站在门口,她低头,定定地望着那砸了一地的铜板,“……谁干的?”
穆兰心里一咯噔,默默藏起自己手里的半贯钱,可下一刻,苏安安和苏积玉便出卖她,将她推到了前头。
穆兰别无他法,梗着脖子叫起来,“是我干的,怎么了?苏妙漪,你不是最爱铜板么?刚来娄县的时候,你同我说过什么?你说你要成为本朝首富!现在呢?为了个男的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算什么本事?若是觉着丢人了,那就打起精神振作起来啊,难道躲在屋子里就能把脸面挣回来了?”
苏妙漪终于抬眼看向穆兰。
那双素来精明狡黠的桃花眼,此刻竟微微有些红肿,看上去像是哭了一整夜,格外地楚楚可怜。只是这模样虽可怜,眼神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你说得对。”
苏妙漪俯身将地上的铜板,一个个拾捡了起来。
见状,苏积玉和苏安安反倒松了一口气。
只要苏妙漪还在乎铜板,那就是没事了……
然而下一刻,苏妙漪站起来,却是面无表情地将那一堆铜钱都塞回了穆兰怀里。
穆兰不可置信地,“你不要?”
苏妙漪扯了扯唇角,哑声道,“谁稀罕你这点铜板,我是要赚大钱的人……走吧。”
穆兰一怔,“去,去哪儿?”
“找聚宝盆,生财。”
***
临安城主街的最北端,便是容府。
今日是扶阳县主的生辰,容府正在大摆寿宴。一辆辆马车停在容府外,几乎占满了整条街道,宾客络绎不绝地入府。
穆兰远远地站在数十米开外,呆呆地望着前面的人潮,和门楣上都漆金雕玉的容府,“你说的聚宝盆……是容府?”
苏妙漪站在穆兰身侧,吸吸鼻子,声音闷闷地,“想办法带我进去。”
“……你疯了吧?!”
被过往的人频频注目,穆兰才赶紧压低声音,连连往后退,“这是县主寿宴,我怎么带你进去?!”
苏妙漪一把拽住她,眼尾的红晕还未消失,瞧着颇有些怨念,“你不是官眷夫人吗?”
“你当人家扶阳县主是什么人?!临安城这么大,难道什么九品芝麻官都能进容府的门吗?你也不看看咱俩这幅模样,穿得还没人家容府的一等女使气派……”
苏妙漪低头看了眼自己一整夜没换的衣裳,转头就走。
穆兰愣了愣,不放心地跟上去,“你又要做什么?”
“买衣裳。”
二人一走上主街,便路过一家成衣铺子。苏妙漪只是瞧了一眼,便抬脚要往里面走,穆兰连忙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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