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都没关系,他还是她男朋友,当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哦,原来他那么早就喜欢她了。
苏问完全不知道,那次他醉得狠,很多事情都不记得。
“为什么没跟我说?”
宇文听想了想:“怕伤你自尊。”他连一张全家福都容不得,可见他有多在意男扮女装那件事。
苏问:“……”
那是他的黑历史!
水位已经漫到她胸口了,她看了一眼还在往外喷涌的水管,语速加快了一些。
“我哥跟我说了,当年绑架案要绑的是你,我就都猜到了。”
起初,她只是觉得巧,他那里也有一个伤疤,知道她是苏翠翠之后,她有了不确定的猜想,哥哥查出了苏丙邺是主使,才证实她的怀疑。
在苏丙邺抓她之前,她就都知道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平静,不在意吗?肯定不是,当年她手骨受伤,韧带撕裂,她连最基本的体操动作都做不了,只能退役,做了大半年的复健,重新开始练对手指力量要求相对没有那么高的游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受过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她也怨的。
可是,怨过之后,还是喜欢他,甚至心疼他,他一定不比她好受,也一定不会原谅他自己,会埋怨,会愧疚,会拿别人的错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惩罚自己,责怪自己。
这样想,她就舍不得再怨了,能怪他吗?怪他能改变什么吗?都不能。
何况——
她伸手,掌心覆在他胸口上面:“苏问,你这里的伤疤,是我扎的。”
何况,八年前,是他来救她了,是他抱着她逃出了大火。
苏问低低的声音,却沉甸甸的,说:“听听,对不起。”
他约她出去,他换上少年衣装,本是要告诉她,他成年了,他很喜欢她,他想跟她在一起,可事与愿违,她被当成了‘苏家四小姐’,替他历了一场劫难。
她低头,看了看水面:“我跟你的账,等回去再算。”
还回得去吗?水已经快到脖子了。
苏问的手扶在她腰上,欲将她托举起来,她摇摇头,按住了他的手。
她知道的,他光是憋气就练了两天,不像她,深谙水性。
她攀着他的脖子,脚下踩着砖头,稍稍踮脚与他一般高:“怕不怕?”
苏问摇头,突然想到什么,表情严肃地勒令她:“你不准在水里给我渡气。”
宇文听笑:“电影都是骗人的,那样输氧的可行性很低。”
这就好,他知道她能憋很久的气,获救的几率会大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