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的掩护,在将近二百米的距离上对碉堡进行了一番撒气式的报复射击。
近百支枪的射击效果够吓人,只是声音纷杂了一些,什么枪都有,伪军也是拼了,连王八盒子这种没射程的都再朝碉堡连扣。
开阔地里由远及近乱七八糟全是弹着点,碉堡的北侧正面射击孔周围被打得沙土翻飞,稀里哗啦乱响。
流弹不时打入射击窗口,击中碉堡后壁,连土带沙滑落出一片片灰。
李响蹲在重机枪侧面的角落,捡起刚才被流弹崩落的钢盔随意扣在头顶的军帽上,朝半跪在机枪后缩着脑袋的石成道:“依我看,你这三个弹板,谁都没吓着!”
“起码他们不敢出树林你看着了吧!等这一波过去,我再让他们过个好年!”石成嘴上狡辩着,心里也纳闷,这可是重机枪,怎么就打不出连长那效果来呢?
石成这个机枪外行并不知道,从心理角度来说,胡义无论是点射扫射还是盲射,他的射击弹道和目标选择都是连续的,均匀的,有迹可循的,就如罗富贵说的,像一条毒蛇,追着目标撕咬。这种‘弹道的可预见性’往往迫使敌人提前有心理准备,而这份主观上的心理准备恰恰是恐惧和压力的最大来源;另一方面,是视觉冲击造成,连续激迸的均匀间隔弹道落点会给人造成屏障感,压迫感,完全不是一通乱飞的效果可比;在内行或者老兵眼里,能把机枪弹道压得这么稳的,绝对是个牛x人,谁敢试水深?
步枪打空,手枪也熄火,众伪军稀里哗啦一阵乱忙,急急缩进坑里,或者退回洼地。紧接着碉堡里的机枪声再次登场,弹雨乱纷纷在树林中穿梭,枝杈猛然颤抖,枯干的黄叶纷纷飘落,在风中横翻。
又一个弹板打空,成撒开机枪手柄下蹲半跪,大声提示留神。副射手扯下了空弹板甩手后递,然后也压低了身体,准备好了下一个弹板。树林方向果然再次开始乱纷纷的压制射击,打得碉堡附近像是在下雨。
“冲又不冲,退又不退,在这浪费子弹玩呢吗?这个压制法,掩护的是谁?见鬼了!”碉堡里的后墙上不时有流弹撞击响,石成皱着鼻子在机枪后头嚷嚷。
李响闻言皱了皱眉,一把抄起石成那支步枪,起身趴在朝东的观察孔往外看。酒站半岛根基范围宽度一百五十多米,这个碉堡位置座落在正中间一小片树林外缘,后面的交通壕向南穿过小树林到酒站空地附近。碉堡距离东西两边的河岸都有七八十米远,而两面的河边位置注定更低。
流弹偶尔从北面的射击孔飞进来,李响像是注意不到,掉头几步又来到西侧观察孔,目光一紧:“在那!”
哗啦一声枪栓响,三八大盖果断摆上了西侧观察孔,啪——啪——啪——
快速地拉拽枪栓,快速地扣动着扳机,只是……李响的枪法实在烂,距离七八十米远,眼看着十来个伪军惊慌地从猫腰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