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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金店的老板蹲下了,轻声对他儿子说:“豪仔,你留在这里,爸爸要去救一下人,很快就回来,你也不想爸爸见死不救吧。对吗,我的乖儿子,我的好儿子。”
七岁的豪仔没有哭闹,但显然被爆炸声吓得不轻,可这时的他出奇的乖巧,好像一名小小的男子汉,他对他爸爸小声但坚定地说:“嗯,好的爸爸,快去吧,我等你。”随后,他的眼珠子只是呆呆地停留在父亲的身子上。
老板听了儿子的回答,感到有点诧异,但他还是温柔地摸了摸豪仔的头,把他儿子的“窝盖头”理得尽量好看一些。然后他耸了耸肩,站直了身子,一副将军出征的样子,好像他正要去做一件惊天地动鬼神的大事,临下楼之前,他还不忘跟他儿子说了句:“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玻璃窗外的惨叫声与爆炸声依然肆虐着小白的心情,他心中的痛苦并不亚于身体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刺痛。他现在很后怕,差点难逃死神之手,又很愧恨,他想:如果我能勇敢点,坚强点,果断点,尽力去说服他们,他们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一想到这,他整个人又进入了时而抽搐的状态,大概是哭得太用力了,心也痛得太深入了。
五金店的老板踏着稳稳的步伐走向了小白,他在距离小白2米的地方停下脚步了。老板很高大,是一位壮实的东北汉子,发型却出奇的萌,跟他宝贝儿子豪仔同款。老板先是咳了一声,以引起小白的注意,再关怀地问道:“小伙子,还行不行?”
小白确实听到了这关怀的话语,但他依旧不声不响,连抽泣也停止了,他的头快要深陷在他自己的双腿中间了。
老板不耐烦了,说:“哎,问你话呢,没死就赶紧起来,麻溜的。这里虽说是我的店,但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小白还是不为所动。老板看到小白这玩意的行为,立马火大起来,用右脚不轻不重地踢了小白的左腿一下。这次,小白确实颤抖了一下,因为左腿骨折的缘故,老板的力度虽说不大,但所引发的震动马上波及到那个脆弱的伤口。小白明显感受到那如闪电般的痛感从腿上蔓延到大脑,他开始头痛了。老板心想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自己的宝贝儿子还在楼上等着他,谁都说不清还有多少时间容他们耗下去,他望了外面的惨况一看,便深沉地说:“小伙子,我不知道也不想了解你经历了什么事,但如果你不想落得那辆无人驾驶公交车上的乘客的下场,就乖乖跟着我去往避难所。你也有家人吧,我看你和我应该是同龄人吧,你也该想想你儿子女儿他们呀。”
“不好意思,我没结婚。”小白终于说话了,用着十分平和的语气回应着。
老板看有戏了,便继续跟小白做思想工作,笑着说:“哦,那好吧,那想想你父母呀,他们······”没等老板说完,小白脑海闪过了那一张五年前与家人一起拍的全家福,他像触电一般抬起头,大声说道:“行,我们走吧!”老板被吓了一跳,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笑了一笑。
没等老板要说什么称谓问候的话语,他就想起了豪仔还在楼上。于是,他讯速地跑上二楼。他着急地抱紧了豪仔,温柔地说:“乖儿子,没事了,我们走吧。”然后没完没了地用左手抚摸着豪仔的脸蛋。正当他迈下第一步阶梯后,他有点失了神地回头望了一下二楼的大厅——碎落的玻璃溅到棕色的大沙发上,窗旁的小盆栽不是倒下就是在原来的位置缺失了,掉落到外面,扁平的打扫机器人和豪仔最喜欢的家教小机器人都像尊雕塑那样一动不动,地上倒下的垃圾桶和玻璃碎片纹丝不动,墙壁上歪歪斜斜的框架照片眼看快要跌落地毯上。眼前的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