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问话,但她说的时候,眼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决然,令李晟轩心中一沉,“那可是作恶多端的山匪,你为何要保?”
“坐在你面前的紫秀,同样作恶多端。”方紫岚抬手指了指自己,“你又为何要保?”
“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李晟轩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怒意,“你怎会欠红氏什么……”
“为何不会?”方紫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李晟轩的话,“我杀的人那么多,自己都未必记得清,你怎知没有红氏之人?”
“倘若记不清,就更没有必要……”李晟轩甫一开口,便被方紫岚截住了话头,“先生,这是我的事。既然我今朝记起了,那就非还不可。”
“你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好了……”阿宛小声嘀咕了一句,“纵是记起了,往日也没见你这般,难道良心发现了?”
“什么事……”阿宛猛地反应了过来,“对了,你的药!”她说罢一个箭步冲出了客房,门板都被她摔得撞在一起,哐当作响。
“是。”茗香恭恭敬敬地应下后,也起身离开了。
一时之间,房中只剩方紫岚与李晟轩两人,相对而坐,静默无言。
李晟轩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现下没有旁人,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非要保飞凌山上下不可了吗?”
“我不能说。”方紫岚垂眸道:“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好。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恨我。”
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认真思考起两人的关系来。无论出于何种缘由,她为了纪宁天都没有回头路了,自愿用蛊,自愿成为他的剑,便已经是赌上了性命。后来半自愿半被迫地走上越国公之位,在权力的裹挟下百般斡旋身不由己,视人命如草芥……
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原来的世界像是一场梦,若不是莫涵在她身边,她真的会浑浑噩噩地以为一切本该如此。
行至此路,究竟是可悲还是可叹,她竟也有些分不清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