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在查佩尤托逛得怎么样?你该不会整天窝在营地里喝酒吧?”达克乌斯放下酒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嘴角扬起一丝轻松的笑意,语气中多了一分随意。
“你觉得呢?”芬雷尔挑了挑眉,目光扫向达克乌斯。
“我觉得……你可能会去一两个地方,挑最偏僻的小巷,或者去西天星辰金字塔找史兰交流,或者干脆就绕着查佩尤托的外围闲逛,避开人群。”达克乌斯轻笑出声。
“你还真了解我,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芬雷尔抬起酒杯,用指节轻敲了敲杯沿。
“哦?”达克乌斯眼神微亮,示意芬雷尔继续。
“我看了几场比赛,很精彩,我去过码头那边,站在那里,我想到了我的家乡,气味也一样,盐、海风和混杂的铁锈味。不过我的家乡可比这里安静得多,而且也没有停泊在港口外的黑色大理石。”芬雷尔略微停顿,继续说道,“我还去了海澜枢纽,站在外面看了很久。”
“海澜枢纽确实值得一看,它是我在查佩尤托的核心设计之一,不只是建筑,更是体系的象征,你觉得怎么样?”达克乌斯点点头,没理会芬雷尔话语中的阴阳怪气,目光深邃地问道。
“复杂……但也很高效,这种地方将权力、财富和信仰交织在一起,的确适合你这种野心家。”芬雷尔低头注视着酒杯,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调侃,却没有恶意。
“谢谢你的认可,至于……野心家?那就野心家吧,我从不否认。”达克乌斯笑了笑。
芬雷尔抬起头,深邃的蓝色眼眸直视着达克乌斯。他的目光中夹杂着探寻、审视和些许复杂的情绪,仿佛在试图从达克乌斯的表情中读出什么答案。
达克乌斯并没有躲避,也没有任何不安,他平静地迎上那道目光,二人对视着,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份无声的交锋。
片刻后,芬雷尔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的锐利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落寞。他的肩膀微微下沉,整个人似乎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阴影之下。
“过去……现在……未来……荷斯派我来协助你,而我自己却常常觉得迷茫。我站在现在,却无法看清未来会是怎样的模样……”他低声喃喃,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挣扎。
达克乌斯给芬雷尔倒满酒水后,注视着芬雷尔,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理解与同情。尽管芬雷尔语气有些古怪,甚至带着一点跳脱不羁的,但那份落寞却是真实的。仿佛被命运驱使,他能感觉到芬雷尔并非不愿协助他,而是对这份使命本身充满了矛盾。
他知道,芬雷尔的灵魂中有一份古怪的倔强,也有一份深藏的孤独。或许正是这份矛盾,使得荷斯将芬雷尔派来,既是为了帮助,也是为了寻求答案。
“你很敏锐,你的话语富有感染力,或许众神选择你,是正确的……”芬雷尔继续说道,但他的话没有说完,仍在犹豫着,他在思考是否要将心中更多的迷茫与不解倾诉而出,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看看贝尔-艾霍尔,看看艾萨里昂,他俩居然要去纳迦罗斯,多么不可理喻,多么难以想象,但你做到了!达克乌斯,你做到了!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做到这件事!”
一通猛如虎的骚操作后,有些事又发生了改变。有些事不是一次两次磋商和会谈就能定下来的,尤其是打开翡翠门,让洛瑟恩不设防,让奥苏安的防御体系彻底崩溃这样的大事。
原本他准备让贝尔-艾霍尔在几十年后,出访纳迦罗丝儿一趟,从阿纳海姆的北面登陆,在克拉卡隆德转转,然后坐着呜呜叫的小火车,一路北上来到纳迦隆德,到时候他在车站迎接纳迦隆德,然后进行第三宫廷密谋。
结果……
玛琳认为以贝尔-艾霍尔现在的状态回到埃尔辛·阿尔文,回到奥苏安后,也没什么意义。心神不宁的状态下去荷斯白塔学习,什么都学不到,反而会被荷斯白塔的大法师们察觉到,到时候要糟。去海军服役也不是什么好的决定,毕竟贝尔-艾霍尔目前是成长期,还处于学习阶段,本应该在荷斯白塔学习,结果直接去服役去了……
然后,玛琳整了个大的,她发现让贝尔-艾霍尔担任达克乌斯的副官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她的想法是达克乌斯能护住贝尔-艾霍尔,还能让贝尔-艾霍尔跟随着那群艾德雷泽信徒深入学习。
节日的各种比赛已经证明了信徒们的实力,毕竟比到最后裁判们都下场了。除了近战外,达克乌斯身边的随从同样面面俱到,远程、魔法和其他知识……顺便还能一窥纳迦罗斯的虚实和变化。
一个阿苏尔在纳迦罗斯的地头上学习,不得不说玛琳是脑洞大开且富有魄力,顺便还能一窥纳迦罗斯的虚实和变化。
再然后,经过一轮磋商后,贝尔-艾霍尔成为了达克乌斯的副官。不止贝尔-艾霍尔,得到信的艾萨里昂在研究一番后,决定陪伴贝尔-艾霍尔,共同前往纳迦罗斯。
用艾萨里昂的话说是,他还有一个哥哥……
对此,达克乌斯是来者不拒的,他现在是身上的虱子不显得多。或许……到时候,马雷基斯的表情会精彩?尽管看不到就是了。他在埃尔辛·阿尔文转了一圈,带回了马雷基斯的亲戚吉利德,按辈分,吉利德是马雷基斯的曾堂侄子?曾从堂侄?反正他也捋不清就是了。
不止吉利德,还有暮光姐妹……
暮光姐妹是艾瑞尔的女儿,马雷基斯的妻子阿利萨拉是艾瑞尔的妹妹,那暮光姐妹不就是马雷基斯的……外甥女?
可惜,他没把暮光姐妹带出来,不然到时候场面一定很精彩。马雷基斯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还确实是的亲戚们……
或许,有一天,马雷基斯、阿拉斯亚、阿莉西娅、泰氏兄弟、玛瑞斯特和永恒女王的那一脉,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召开家族大会?
马雷基斯: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亲戚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止亲戚,达克乌斯还带回了阿苏尔、艾尼尔和阿斯莱……
不同于艾里昂王国那对牛头人兄弟,艾萨里昂是唯一率领军队成功大规模突袭纳迦罗斯的阿苏尔,虽然结局不怎么好就是了,他从一个开朗的阳光大男孩黑化成『无情者』与纳迦罗斯的经历有一部分关系,现在……
达克乌斯准备带这俩次子一段时间,然后再具体分配,比如让艾萨里昂跟在马雷基斯的身边,让贝尔-艾霍尔去纳戈尔号?他也不怕这俩次子玩什么管中窥豹,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打铁自身硬,纳迦罗斯的防御体系在那摆着呢。
尤其是军事编制,这种军事制度最核心的问题。
一张军团的编制表格是建军思想、军事理论和工业水平全部情况的集合,军团、大军团这种合成化战役单位是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在军事方向的表现,可不单单就只涉及人员装备,后勤补给,还涉及政治、经济、地理、工业、外交、科技和农业等等,这些都会潜移默化影响统治者对军队的规划。
是冷兵器作战,但其中有着天差地别。
为什么有的军队骑兵多,步兵少;有的军队则相反;有的军队的步兵不是一触即溃的征召兵,而是能硬扛具装骑兵正面冲击的重装步兵。为什么有的军队能持续进攻,而有的只能被动防守,这里面都有说法的,背后涉及到的事情复杂着呢。
学到了又能怎么样,跑回奥苏安改革?或是通知奥苏安的统治者们准备?这不扯淡吗,傻子都知道杜鲁奇和阿苏尔还得打,直到一方把一方彻底揍趴下。奥苏安的政治和社会生产力摆在那,怎么改,怎么准备,无非就是士兵变得稍微多了,但指挥体系还是那个鸟样,而且……这俩次子怎么解释,他俩之前跑到纳迦罗斯的事?
到了最后只会越陷越深,痛苦和茫然会不断侵蚀他俩,被时代裹挟,随着时代的车轮转动,但什么都解决不了,无力改变,就像坐在达克乌斯面前的芬雷尔。
“未来从来都是未知的,但正因为未知,它才有无限的可能,这也是我不喜欢预言、占卜的原因。你说得没错,我敏锐,也富有感染力,可这些并不是让我走到这里的原因。”达克乌斯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坚定。
芬雷尔扬了扬眉,示意继续。
“责任和决心,我不是因为自身有多优秀才被选择,而是因为我知道,我必须做什么,我能做什么!而你,芬雷尔,你也有这样的能力,站在现在,决定未来!”达克乌斯直视着芬雷尔,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能做什么?站在你身边,为你摇旗呐喊?”芬雷尔微微一愣,随后苦笑了一下。
达克乌斯被芬雷尔的话语逗笑了,他笑的同时,手伸出了出来,在面前挥了挥,似乎在挥散不存在的烟雾,或许是在对芬雷尔的话语表示否定。
“如果你真想,我可以这么做,但……”芬雷尔也笑了,笑完后看向了远处或是交谈,或是起舞的宾客,他摇了摇头,“我不认为你需要我,我的出身,我的经历,我的实力。你的姐姐,你的爱人,还有跟在你的追随者们……或许?我应该现在回到荷斯白塔,尝试改变我的性格,融入群体中?获得话语权?这样……等你的军队到达萨芙睿时……”说道最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以!这是一个……好想法?是的,好想法!明天,你就回荷斯白塔。”达克乌斯又笑了。
芬雷尔低头干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勉强和一丝荒诞的意味,像是用笑声掩盖内心深处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声忽然失控了,从干涩变得放肆,甚至透出一丝疯狂。他笑得前仰后合,肩膀剧烈地抖动着,仿佛这个简单的笑话和达克乌斯的回答引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崩溃般的情感。
达克乌斯愣了一瞬,随即也笑了起来。他伸手在自己脸前晃了晃,想要把这诡异的笑声从空气中赶走,但很快他发现自己根本忍不住。他的笑声清澈干脆,纯粹得像是无知的孩童,只因某个滑稽的瞬间而开心地大笑。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额头,笑得愈发肆意,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荒唐情绪之中。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放声大笑,一个笑声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一个笑声却只有笑声,纯粹而感染人心。周围宾客们的注意力被这奇怪的场景吸引了片刻,纷纷转头看向这个角落。他们看到的是达克乌斯与芬雷尔在灯光与音乐的辉映下,疯狂地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这只是片刻的插曲,宾客们只是看了一眼,摇摇头,或是相视一笑,或是眼中充满忧虑,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交谈、舞蹈和饮酒之中,仿佛达克乌斯与芬雷尔的笑声与这场盛大的宴会毫无关系。
而在角落里,达克乌斯与芬雷尔的笑声逐渐平息下来。
“看来,我真的得去白塔走一遭了。”芬雷尔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眼神中却多了一丝释然。他低声说道,说完,他又有些忍不住了。
“嗯,一定要去,你会做得很好的,我相信你。”达克乌斯点头,嘴角依然挂着一抹笑意。
事实上……可以说,芬雷尔确实做过这事,而且做到了。
终焉之时的时候,杰隆死在了伊甸谷战役,当科希尔意识到一切都失败后,他让艾德安娜乘着柯思奎王国最快的巨鹰向南飞去,这样既能逃离泰瑞昂的报复,又能让马雷基斯知道这一切,而他则留下来,并杀死了丹诺。
当时,位于洛瑟恩的马雷基斯得到消息后,开始举兵北上。当他的军队大举进攻时,位于前线的泰瑞昂派系的将军们命令萨芙睿王国的人民为泰瑞昂的伟业拿起武器。
阿苏尔们拿起了武器,但他们不是为了什么泰瑞昂的伟业,而仅仅是为了拯救他们的家人。战争打到那种程度时,充斥着疯狂,秩序什么的消失了,只有杀戮和凋零。于是,他们被赶在军队前头去浪费敌人的箭支,使敌人的武器变钝,消耗敌人的体力,而将军和领主们则保留了他们的嫡系部队,中古版的驱动民夫填壕……
但并不是所有的阿苏尔都遵从了将军们的要求,结果这些异类中的大多数被围捕和屠杀,或者被用来作为诱饵伏击马雷基斯的军队。
这种行为最终让芬雷尔放弃了原先两不相帮、封闭自守的中立态度。
当马雷基斯来到荷斯白塔,要求所有法师向他宣誓效忠时,他发现大门打开了,法师和荷斯剑圣们向他效忠。
但这都特么五百年后的事了,而且发生在……另一个面位?
达克乌斯所在的面位发生了无穷的变化,被他搞的面目全非,他不认为这种事还会发生,只要他还活着,不然他不白来了吗。他也从没想过让芬雷尔回到荷斯白塔,然后怎么怎么样。
“芬雷尔,荷斯白塔的事不需要你操心,那是……荷斯白塔,荷斯说话可比你管用多了,不是吗?你该发挥你的最大价值,你能成为未来的一部分,乃至塑造未来,你有这个能力,不是我吹捧,或是……其他的什么,因为你是特殊的,这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
“塑造未来……”芬雷尔再次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后,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达克乌斯,我不是你这样的人。我没有你的野心,也没有你的……信念。过去的很多事情,让我更愿意活在现在,而不是去追逐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
“那就站在现在,守护它,未来,不需要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去开拓,有些人注定是灯塔,照亮前行的路,而有些人,则是根基,稳住一切的根本。芬雷尔,你并不需要成为我,你只需要成为你自己,这与我之前的话不冲突,你就根基,通过这种方式改变未来,稳住一切的根本。”
“你真的相信我有这样的力量?”芬雷尔打了一个酒嗝后,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达克乌斯,目光中多了一份认真。
“我相信,而且,不仅是我,很多人都相信你,想一想,荷斯为什么派你来?”达克乌斯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语气却无比坚定。
芬雷尔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他缓缓抬起酒杯,准备抿一口,但在杯口即将触碰到嘴唇时,他又犹豫地停住了,将空荡荡的酒杯重新放回了桌面。他抬头看向达克乌斯,眼神中透出几分释然,却又带着一丝复杂的坚定。
“那么,好吧,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你失望,不让他们失望,也不让荷斯失望。”他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却也多了一丝自我鼓励的味道。他微微笑了笑,目光掠过宴会厅里忙碌的身影,然后补充道,“抱歉,我不能再喝了,因为……我知道接下来,你要说一些实际的了,是吗?”
“那就说些实际的,南边,失魂岛的泰尔索玛·绿谷,你认识吗?”
“泰尔索玛·绿谷?”芬雷尔微微蹙眉,从记忆深处搜寻这个名字。他的思绪片刻后回到现实,略带恍然地说道,“四十年前,在荷斯白塔见过一次。一个古怪的家伙,一个沉迷于自己研究的家伙……”
他说着停了下来,回忆着那次短暂的接触。但当他看到达克乌斯脸上透着的那种古怪而疑惑的滑稽表情时,他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里有着几分无奈,也带着点自嘲。他知道,达克乌斯的表情在表达什么。
“我知道你在表达什么,一个古怪的人说另一个古怪的人古怪,是不是?的确是够荒诞的。”芬雷尔摇了摇头,眼神里透出些许无力的自嘲。
“是啊,很荒诞,但芬雷尔,古怪的人总能发现彼此,毕竟我们与众不同,不是吗?”达克乌斯的表情变回了正常,语气中带着一丝认真。
芬雷尔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目光里闪过一丝光芒。他知道达克乌斯的言外之意,也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认同感。他稍稍整理了一下长袍,放松了身体,仿佛卸下了些许心理负担。
“在一些方面,艾希瑞尔很匮乏,毕竟这里没有荷斯白塔,但这里又很充裕,就像一幅没有染上染料的画布。”
“需要从零开始。”芬雷尔点了点头。
“古圣的花园里有很多奇特的植物,比如休眠树人身上的水晶蔓,如果将夏末花瓣磨成水晶粉,并用位于塔塞恩与阿蒂威斯交界处水晶湖的水混合会形成药剂,饮用后会出现口干和腹泻的副作用,不过可以排除体内的腐化,并防止突变。
冬花,阿蒂威斯的特色产物,这种白色钟形花只生长在冰冻的土壤中。将干燥并磨碎的冬花叶子撒在眼睛并入睡后,可以治愈失心疯,治疗心灵创伤。”
达克乌斯介绍完后,没有说接下来的话,而是等着芬雷尔的回复。
“我记得三个星期前,我们见面时你对我说的话,你问我:会进行心理治疗之类的吗?通过药物?话语或是魔法?我当时是这么回复的:智慧之主没有向我传达这些,当然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做,而且会做的很好,我相信我能做到。现在看来,我确实不需要马上回荷斯白塔,试着融入那里了,但我在这里的任务又多了?塑造未来……通过这种方式。”芬雷尔沉思了片刻,露出恍然的神色。
“明天,我去找你,向你介绍一位新朋友。”
“哦?”
“那只翼龙,我称之为『哈神』。”
“很奇妙的体验。”
“他可以带着你飞翔,我相信你知道该如何与他正确相处。不过,他眼神不太好使,所以,你要答应我,别让他长时间在大海上飞行。”
“我见过他,说实话,我现在很期待。至于在大海上飞行……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我答应你。”
“你也知道这里是露丝契亚大陆,是蜥蜴人的地盘,艾希瑞尔的北面有很多神殿城市,有些神殿城市有浮空花园,那里有很多珍奇的植物。我在出发前会打好招呼,到时候你直接去就行了,或是……去南边找那位古怪的法师?随你,总之,你要学习蜥蜴人语了,毕竟你不能指望接待你的灵蜥说艾尔萨林语,不是吗?”
“我懂,但能更具体点吗?我是指……你知道的。”
“我要应对未来的变化,这是我责任,所以我需要刚才我说的药剂,当我们的士兵必须要去危险的地方前要有这种药剂。不止你记得,我也记得三个星期前我跟你讲过什么,在行政级别上,艾希瑞尔是大区,奥苏安也是大区,在未来,精灵不止这两个大区。
而且,你去过埃尔辛·阿尔文,到访过人类的城市和乡村,你知道那里什么鬼样子。所以,我希望精灵孩童注射?或是服用这种药剂,有能力的话,我们也可以向人类提供。”
“达克乌斯,很抱歉,我有一种割裂感……你能理解吗?”芬雷尔听完达克乌斯的话后,愣住了,过了很久,他叹了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我知道你在表达什么?震旦有句谚语,此一时,彼一时!”
达克乌斯当然知道芬雷尔在表达什么,现在杜鲁奇靠奴隶维持运转,然后他说出给人类孩童提供药剂的话语。就像一边把刀架在别人上,一边谈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特么不割裂就有鬼了。但话说回来,此一时,彼一时嘛,在未来,精灵多点抵抗力,人类少一个野兽人,总归是好事。
“艾希瑞尔的南边有一处叫做拉普拉塔的城市,那里是翡珀花园的……大本营?我会向阿丽莎打声招呼,给你划一片地出来,用来种植奇特的植物。有一位擅长生物学的史兰也在那里,当你有困惑时,你可以找他,他会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沃特那边我也会打招呼,他会向你提供经费,但你要走流程懂吗?写报告,写你要种什么,开展什么研究,预估经费是多少,项目结束后,你同样要写报告,这是流程……”
“我懂!流程!论文!”芬雷尔打断了达克乌斯接下来的话语,点了点头回应道。
“由于历史原因,纳迦罗斯有一批……阿苏尔,当我再次回到纳迦罗斯后,杜鲁奇的社会会有很大的变动,不久后,我会将阿苏尔们送过来,安置在库约行省的南边,你说你摘过葡萄……”达克乌斯注视着芬雷尔,他的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
“我知道我的具体任务了,带领他们为杜鲁奇酿制葡萄酒。”芬雷尔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开了一句并不好笑的玩笑,干笑一声后,他正色道,“看来实验的人选有了……我不止负责院校的宗教学,还要开创一个独特的体系。”
“你没去过纳迦罗斯,但你在刚才说了,你在节日的时候,在查佩尤托的街道上行走过。我不认为你是半夜独自出来的,所以你有一种感觉吗?你置身在一个大型的疯人院中?”
“还真有!”
“战争结束后,士兵们会得到土地,会娶妻生子,我不希望听到他们在睡梦中发狂,将睡在自己身边的妻子杀死的事情。我不希望这种悲剧发生,我不希望他们还活在战争中。我希望他们在退役前进行心理评估,有病治病,没病退役。千百年的战争夺走了太多,我们不能让它继续夺走他们的未来,饱受战争创伤的平民同样如此。”
“我曾在荷斯白塔的时候,看过类似的研究和内容。你说的这种反应是……战后心理综合症,对吗?”芬雷尔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达克乌斯的话。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又透出一种认真。他低头思索了几秒钟,接着补充道,“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病症……我应该找机会返回荷斯白塔一次,深入研究一下这些东西?”
他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摇了摇头,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算了,你刚才说了,我的新朋友眼神不太好使。”
片刻后,他抬头望向宴会厅里那些宾客们,目光在闪烁的灯光和交谈的人群间扫过。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而专注,像是试图在这片喧闹中寻找某种答案。
“很有吸引力,塑造未来……我接下来做的事情,确实是在塑造未来。你的话语让我有了新的方向,达克乌斯,我该谢谢你吗?”
“不需要谢我,也没必要谢我。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有些人,是根基,是稳住一切的根本。而你,芬雷尔,你就是根基。你只需要成为你自己,做好你该做的事,通过这种方式去改变未来,去稳住一切的根本。这个未来,不能单靠我来塑造,它需要我们每一个人。”达克乌斯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温和与笃定。
说完,他举起手中空荡荡的酒杯,向芬雷尔示意。
芬雷尔一愣,随即了然一笑,同样举起了自己的空杯,与达克乌斯轻轻碰了一下。
清脆的碰杯声,在喧闹的宴会中微不足道,却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言的共鸣。
“致未来。”芬雷尔轻声说道,眼神中多了一丝释然和坚定。
“致未来。”达克乌斯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