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报之以微笑,道:“古大人这把长青枪瞧了这么多年,古朴粗蛮的模样瞧着不免有些单一无趣了些,此珠便暂且借于古大人,改改大人的目光审美也是极好的。”
古长敬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长青枪,握枪地手似是无措地摩了摩枪杆,他犹豫了片刻,生冷单调的眼眸为那殷红漂亮的宝珠光泽映得竟有些熠熠生辉了起来。
他抬起左手,似是准备去触碰那颗美丽妖冶的珠子。
“古大人。”宁非烟的声音让他手指忽然僵住,停了下来。
古长敬看着宁非烟灼灼耀眼的妩媚容颜,不知为何,竟是有些不敢触碰那般漂亮的东西了,他僵僵地垂了手,便见宁非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危险含毒,古大人不碰,正是最好的。”
她笑起来的模样像是一个蛇蝎美人,美丽而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触碰。
古长敬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她说是借,这枚珠子自是会该有归还之日。
归还之日……
古长敬看着宁非烟已经朝着林深之地渐渐行远背影,看她以指尖触了触空落落的耳垂,不知为何,心也跟着一动。
他与她认识已有七百年,上次见面已是十三年前。
那时,她的耳间,是悬挂着两枚宝珠的。
他知晓这两枚宝珠命系着的是什么,每次珠坠取于耳下离身,那便意味着她要开始布下杀局,请君入阵了。
杀事一过,她便会将那两颗宝珠重新坠在耳间,拂耳轻笑,杀人不留痕,美丽不可方物。
双珠垂耳,左右相依不离。
可是,究竟是何时开始的,她养成只佩戴一颗宝珠的习惯了?
林深,天浅。
一只狐耳小娘衣衫褴褛,跌跌撞撞地自黑暗丛林中满目惊恐地一路摔逃而出。
她身材弱幼,看着不过七八岁的大小,路都走不大稳当,身后摇晃着一只蓬松柔软的大尾巴,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从远处奔过来的糯米团子。
身后黑暗里传来了狼嚎嘶吼,她惊叫一声,吓得脚下被一块利石划破一道血口,整个人踉跄一下面部朝下的栽摔下去。
狐耳小娘尚未摔瓷实,便哇哇哭叫起来,双手胡抓,试图攀附一处能稳身的东西。
运气好的狐耳小娘终究是没摔花了脸去,她两只软乎乎的小手臂紧紧抱着一个更加柔软的事物。
“松手。”头顶间,传来一个淡淡的语声。
狐耳小娘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抬起头。
稀薄的林叶月光下,是一张姿容妩媚却又凉薄的脸,姣好的面容被流泻的墨发遮掩半数,从狐耳小娘的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瞧见她长长的睫毛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