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很是诚恳说道:“那不知今日,这缘法是否已至?”
沧南衣挑了挑眉,果然不见任何动怒之色,微微一笑,将手中古灯抵出,道:“缘法在你。”
好说话得一点也不像是打算仙魔势不两立的昆仑神主的样子。
百里安自知方才在忘尘殿中对她种种所言有多幼稚可笑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娘娘给予我的一次机会吗?”
沧南衣眼中似无机会之说,只淡淡一笑,道:“你若想这么理解,倒也不是不行。”
转瞬即逝的机会那才叫机会,错过了,却还巴巴在原地等着你的机会,却远不是你想的那般好了。
只是这一次,百里安却并未像第一次那样,出于谨慎的心理,将这次‘机会’拒之门外。
尽管知晓此灯不好接,但百里安还是伸出了手,接住了那盏灯。
当他手掌触及那古灯瞬间,石渊黑雾之下的心脏再次震动,雾色骤然大乱。
似是感应到了他的气息存在。
沧南衣没有骗他,将臣的心脏当真就封印在这盏灯里面。
只是掌心中造型古朴老旧的油灯在他接过瞬间,化成了一枚金刚降魔杵的模样。
微微灯火,燃于握柄之中,透过肌肤,可以感受到一股圣然的温暖之意。
百里安对这气息并不陌生,他猛然抬首,眼眸大睁地看向沧南衣:“此灯……”
沧南衣眉眼矜贵,垂眸淡道:“此灯乃是本座一缕心魂之火所化,你若想要解封带走将臣的心脏,本座心灯不灭,你便永远也带不走这颗心脏。”
百里安握住那枚降魔杵的手掌微微一震,他表情呆滞,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起来。
灯境之中,幻雾重重,荒草遍地,朽木丛生、有不知多少年的老松盘踞于缝隙之间,处处透着荒凉于落败,沧南衣置身其中,却给百里安带来一种深海般的感觉。
她垂眸看着百里安,像世间最薄最利的刀刃悬于雪石间,安静却又带着清冷的锋芒。
只听她平静问道:“少年,你可敢以身弑神?”
圣人胸怀大度,机会可以随时给。
至于能不能承载得住这机会的因果之业,那就全凭本心了。
百里安承认自己此刻生出一种宛若被逼得临近悬崖深渊的窒意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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