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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是受了惊吓的脆弱之际,能够忍痛的能力更是低弱到了极点。
他当即疼得身子一震,喉咙滚动着呻吟之声,眼角里滑落下一滴泪,埋首进沧南衣那只雪白纤细的后颈之中。
感受到后颈肌肤的真真凉湿之意。
沧南衣颇为意外。
这小子,竟然哭了?
还未深想许多,身后少年便已蜷缩起了脖子,在她背上轻轻蹭着,带着可怜的意味,踌躇着,低着头一副寻求保护的姿态,嗓音沙哑模糊不清的叫唤了一声,已是有了哭泣的调子。
“娘……”
沧南衣身子微顿。
这是小家伙第二次唤她娘了。
这种一受到疼痛委屈就去寻找娘亲的本能,当真都是这世间所有生灵都具备的。
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当母亲的料,她既不温暖,也不柔和,也没有过哺育幼崽的任何经验。
便是养了小山君这么多年,那小丫头都未曾对她生出过任何依赖的感情。
她心知自己就是这般的性子,也从未介怀过她与小山君这么多年来的母子之情浅薄。
却是真真不解,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对她产生的这种雏鸟情节,究竟是因何而来。
她待他,又不好。
昨夜还用小蝎子吓他。
世上哪有性情这般恶劣的娘亲。
这小子遇着一个女人就胡乱认娘的习惯可不好。
沧南衣不想惯着他。
扯了扯他的手臂,准备将他拽下来。
谁知贴在她身后的少年可劲儿蹭着她的后脖子,蹭得那叫一个伤心可怜见,但闻他似伤似疼的低鸣,攀在她身上的手指死死揪着她的衣襟,也不顾断指的疼伤,喉中像被塞满了东西,哽咽着一直唤‘娘亲’。
短短的时间里,便已唤了不下于十来声的娘亲。
奈何沧南衣是圣人,她一向铁石心肠,没有回应百里安一声。
她沉着眉目看了青玄女官一眼,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吾不是让你去取天雪冷泉吗?”
青玄女官一下傻在原地。
所以娘娘这是……纵容了这小子在她身上胡乱蹭脏东西的行为?
而且方才她来时,那举止做派不是准备像丢麻烦似地将这小子丢给她的吗?
怎么如今她来接手,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