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其他的感官带来的信息都在正常范围内,可在杀机作用下,李俭感觉这些信号都被套上了充满杀意的滤镜,像是套上了血的颜色,仿佛自己的躯体已经被切割出大大小小的伤口,饱满鲜活的红色正从这些伤口流失。
李俭的全部理性一次又一次地检查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自己现在很安全,没有妖兽发起攻击,没有要发起攻击的迹象,自己掌握的所有力量也没有失控,作战服也没有坏……所有事情都在不会变坏的轨道上行进着,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本可以挽回,却因为失误不可挽回的事情。
但他的感性总能比理性更多一次地告诉他,他现在很危险,有什么盯上自己了,自己正在受伤,自己要完了,自己已经不可挽回了,接下来的时光,直到终将会到来的死亡,他都会在越来越沉重的悔恨和痛苦中度过……
与天地相合的感应带着血脉中传承的对危险的恐惧,在李俭心中爆闪,带着他回到了那段人类还没有站上食物链顶端,被自然种种威胁残害的时光。
在理性的自检和感性的警报中,李俭选择相信理性的结果,哪怕那只是他作为一个人的微不足道的理性。
他向后退了一步。
几乎要压倒李俭的杀机就像是遇到了不可逾越的界限,在李俭退出一步后顷刻消失。再没有什么来自蛮荒的恐怖回忆在脑海中反复爆闪,也不再有自己正走向通往败亡的快速通道的既视感。这个世界又恢复到先前的样子,不论是思考的理性还是与天地相合的感应,甚至是从远古时期自然选择留在血脉中的记忆,都告诉李俭,没有杀机,没有威胁,他正处在事情不会变坏的道路上。
充满杀机的滤镜消失了,一切又变得安定可靠,即使是前头正围着百来号妖兽,此时此地也显得是那么平和。
在枪林弹雨中从巴巴罗萨一路打到攻克柏林大满贯的战士,会害怕安全剪刀吗?
妖兽们不会读心,它们当然不会知道,此刻在李俭心中,它们就像是儿童手中的安全剪刀——有一点危险,但不多,仅仅只是有一点危险罢了。
对外界来说,李俭的行动仅仅是迈出了一步,然后退回一步,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