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土地在近地表的浅层变得坚硬无比,落足时甚至发出硬木撞击金属的声音。身后是落地撞击杀伤蛇妖带来的战力空洞,更后方的位置,失去战力接应的蛇妖阵线如朽木版破碎,龟族金丹怒吼着冲了进来,却在圆坑周围绕道而行。李俭沉默着走向前方,这不是因为他是变态杀人狂,而是因为异族之间的生死战斗没有说话的必要。招式名?不重要。通姓名?不需要。发出战吼鼓舞士气?没必要。法术功法迭代在战场上没空进行,灵力在短时间内不会巨幅增长,更别说是相对自己那庞大的灵力来说。决定杀伤力的只有投入法力,而现在,他已经将自然恢复的法力全都投入到维持闪电鞭法术中,这就足够了。为什么要在战斗的时候喊出招式名?如果自己确实会那些招式,喊出来或许有好处。那样做的话,或许会觉得在战斗的时候,那些过去的自己的身影会追上来,告诉自己,过去的苦功不是没有意义的。但自己不会那些招式,那就简单了。掏出法术,走过去命中敌手,干掉它们,一切结束。李俭沉默地前进着,他的行走速度基于体能。在他对面的蛇妖眼里,这家伙正以每秒百米的速度冲向自己。此时如果有一组细蜓无人机群在高空拍摄,它们将会看到,在繁杂广阔的战场中,有一小片闪亮的银箔,在一片红雾中缓慢坚定地向前移动。……眼前的蛇妖集体溃败了,李俭手中的闪电链没收住力,向前多延伸了几米,被他一抬手丢了出去。最后的法术攻击炸在跑得慢的蛇妖身上,将它灰飞烟灭,残余的骨灰随风飘散,不知肥了哪片土壤。妖兽因作战不利而溃败,这相当罕见。成为金丹期的妖兽们大多是一群把保护族群刻在骨子里的狠货,它们会撤退、会转进、会做各种保命的动作,但总归是要保护族群的。有组织地撤退是为了重新组织战斗,保命是为了把自己的性命花得更有价值,而在战斗中溃逃,在明知无处可去的时候做没有意义的逃跑动作,这实在罕见。不远处的龟族战士紧随其后,咬上正在溃逃的蛇族金丹队尾,一路追杀。没了地表的纠缠战斗,空间权能之间的缠斗也没了,空中的空间平静下来,又能让人飞行。李俭微微飞起,远眺战局大略。在自己介入后,大概有指挥存在的这一边被彻底打崩了。方才溃逃的蛇妖带动周边战线不稳,虽然没有集体溃逃,但冲击战线的效果被人族金丹们紧紧抓住,撕开配合不当的口子。转眼间,没有溃逃的战线被打得节节败退,溃逃的蛇妖则进一步分割战场,让本就失却指挥的蛇族各阵线更没了支应。全局战况从分割包围转向总体歼灭,眼看着就只剩下打扫战场了。正在李俭腾空远眺,思索要找哪个幸运的小战线参加战斗时,目视ui中跳出弹窗,紧接着是智囊团消息的无延迟接入。“李校长,机群探测到有一片来自北方的羊族金丹期刚越过边境,此时正在南下。”“嗯?”“有一片来自北方的羊族金丹期……”“北边的羊族真的南下了?”“是的。”李俭脑中飞速转动。说蛇鹰两族勾结羊族,这是兔族在攻守同盟决定下编织的谎言。北边羊族投放过来的先遣队,但凡是在灵山矿区附近找得到的,都被包了饺子,不应该有漏网之鱼。从羊族广发先遣队的行动来看,有几支先遣队十天半个月没有回报消息应该是常有的事——这不是说不回报消息对羊族来说是好事,而是在如此大的行动中,总会有“异常”发生,没有“异常事件”才是“异常”。就算丢失了先遣队,羊族总要徐徐图之,起码知道为何丢失先遣队,才会有大动作才对。怎么会明目张胆地派出金丹战力?“多少金丹期?”“十万量级。”妈的,这没有开战以外的任何可能性。十个百个还可能是来南下找地头蛇要说法的,十万量级,说它们是来和平共处的,除非带队的立刻改名叫孙权,本地战场立刻改名合肥,不然鬼才会信。“大概什么时候到?”“最快十六个小时后,最慢四十个小时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