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事。
此法颇为繁复,姬发在一看之下,并不能全明,只是粗知其概。父王姬昌只是跟他说个大概,不愿意细细阐明,这令姬发十分苦恼。作为一名勇武之人,他素来不太喜欢这种复杂纷繁的东西。若父亲不追问,他也不想去深究。
诸王子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捉摸得透姬昌的内心,并真正获得了易法的启迪,那就是姬旦。姬昌甚至并非面授机宜,而是在梦中教会了姬旦。就是在前日的梦中,已经被崇侯虎俘虏的姬旦来到姬昌的梦中,父子二人并无多言。姬旦向姬昌请罪,自己历经万险还是丢失了姬幸。姬昌并没有怪他,只是在端坐在他面前推演了一边自己在羑里大狱里领悟的易之道。
没想到姬旦看了一遍就完全懂了,他说:“父亲在为我占卦,算我此番的运气!”
姬昌点点头,问他:“如何?”
姬旦说:“否极!”他脸上流露一丝悲戚的神色,随后又说:“父王,无论生死如何,儿臣都坦然处之,请父亲勿用为我耽搁攻城的大计!”
姬昌又点点头,说:“旦,以你的才慧,且不用说做周公,就算做天下之主,都是当的!”
姬旦非常吃惊父亲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立刻沉思,想去追寻父亲的心思。姬昌却很坦然地说:“嫡长子即位,已渐成天道。兄死弟及,也合众意。王位,不过一把空床,冠冕,也不过是一些形制,上智之人,不要太在意这些东西!”
“父王所教甚是!”姬旦忙一拜,说,“不过,父王莫生疑。孩儿对二哥继承王位,胸中并无半分的非议啊!”
“不,我反而是要鼓励你,你此生虽不能做王,但未必不能做王的事。”姬昌幽幽道,“不明了天地大易的人,会太看重那些虚浮无实的东西。能看透大易的,更要去做那些真正功在千秋的事!我炎黄一族,自中土发端,经历了五百年,夏启建国,乃有自立不灭的规模。汤武革命,乃有殷人代夏,乃有我华夏族开疆拓土的四百年征程。这天下东南西北皆遍布我苗裔,祖宗可祭,子孙绵延,非前人之积累,是没有我周人的今天的。”
“是,是,父亲所见极是!”姬旦说,“不过殷人与我们有世仇,此仇不报,我周人寝食难安!殷人亏在不团结。倘若他们东征蛮夷初定,得以抽身聚集西向,不但祖先无法祭祀,就连子孙恐怕世世代代要做奴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