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大桌,摊开一轴宣纸,画狂梦苏生竟在此地兀自泼墨淋漓。
空气中寒气透过一丝丝墨香,可是看梦苏生颇为不堪的作画姿态,可谓是难以看出一点艺术气息。
然而再看他画作,与他的个人形象相对,却令人不由得暗暗神惊。
只见一只如椽大笔,蘸满了浓郁如发的厚墨,“哗哗”飞快地铺陈着一排汹涌的巨浪。洒脱的墨点犹如沧海的浮沫,来回激荡,慷慨壮阔,也令人心声畏惧。
画面上端,天空已经被反复涂抹成阴沉的深灰。画狂双眼似乎有些激动的神色,一支笔被他咬在牙间,已经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这是……”一品红梅在他身后观摩,斟酌画的意境。
而寒禅却是更敏锐一分。他看到了摆在桌案旁边,六颗形状不规则,但是按照某种顺序排列的石头。
“嗯……”他若有所思。默默注视着画狂形似癫狂的身影,等待最后落笔。
画狂双手翾飞,指头中间夹着三四支笔,“唰唰”描绘不停。
很快,一张长长的宣纸上,就已经造就了一幅波澜壮阔、骇人心神的阴沉瀚海图。
他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啪啦啦”摔掉多余的笔,只留下最细一根,点了点砚台上的墨水,在侧边飞快写下“只笔云泻”四字。
“只笔云泻……”一品红梅顺序念了出来。
寒禅低声说道:“这是他在秋帷绘宴的绰号。嗯……”
两人交谈间,他已经完成了所有工作。最后丢下细笔,他神情似狂似哭,拍打着修长的两袖,大笑着走向别处了。
“海浪升起喔……大船来……吓死人哩,快快躲开……”
最后,檐雪烟庭只留下这一声不明所以的歌声。
一品红梅和寒禅都走到那幅墨还未干的画前。看着这眼前一片片厚重而抑郁的墨块,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即将到来。
寒禅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那几块石头上。
他琢磨了片刻,很快直起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