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供应上。”合上册子,尤振武对李承芳道。
李承芳点头:“贼人穷尽人力,从百里之外转运,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车马。”
说到百里,尤振武忍不住又想到了神木,他望向东北方向,也就在这时,他隐隐看见,有十几辆车马从东北方向而来,最后进入闯营之中,看到此,他心中不禁一紧,李承芳也看到了,宽慰说道:“贼人将方圆几十里之内的柴都搜刮干净了,往更远的地方,从神木境内搜刮木料,再运到这里,也不足为奇。”
尤振武微微点头,但心中却不免忧虑。
……
下了城,尤振武沿着墙根走,查看那些埋在墙根下的大缸,这些天,缸里日夜都有耳目聪明的义民在守卫,侧耳静听地下的动静。
除了严防闯军的蚁附攻城之外,闯军的坑道掘城,放迸法,用火药炸塌城墙,亦是尤振武严防的另一个重点。
但地下安静,到今日为止,各处大缸都没有听到异响,看起来,闯军尚没有偷挖地道。
尤振武还是不敢大意,他叮嘱那些“听缸”的义民头领,一定要时时警惕,听缸的工作枯燥无味,但却关乎榆林存亡,一旦贼人挖掘坑道,埋设炸药,而你疏忽大意,没有听到,那对榆林就是灭顶之灾。
面对总镇大人的亲自叮嘱,众义民都是振奋,所有看向尤振武的目光里,都充满了尊敬和振奋。
他们中间,有榆林本地人,也有从绥德米脂撤退而来,但不论是哪一个,现在都将尤振武看成是主心骨,一般来说,在明末的时候,文官地位高于武将,一城之防守,以来都是文官住持,如开封的高名衡,宁远的袁崇焕,无论胜败荣辱,最后挂的都是文官的名字,但榆林这一次是例外,都任老大人深知自己不善军事,因此他甘愿将所有防务都托付给尤振武,他安心做后勤,整个城防,从南到北,从上到下,从防谍到城中治安,都以尤振武的决定为准,而尤振武也没有令全城百姓失望,闯军第一次攻城,伤亡数千也没有能靠近城墙,威力无比的手炸雷更是让全城百姓振奋,这中间,关于尤振武的一些传说在城中传的更多,信服的人也更多。
待尤振武走后,一义民忽然小声说道:“总镇大人面目英朗,真是像啊。”
他没有说像什么,但众人却都明白他在说什么,一个个频频点头。
尤振武脚步匆匆,先去往火器厂,查看手炸雷的生产情况,随后又转城西校场,观看义兵操练。大战在即,在榆林军的战兵辅兵之后,城中义兵的战力,也将是决定的一环。
原山海关铁骑营参将尤岱正在操练义兵,眼见尤岱亲力亲为,亲自下场,带着众义兵一起操练,尤振武不打搅,站在场边静静看,直到尤岱发现了他,放下手中的长矛,奔过来向他抱拳行礼,他才抱拳回道:“岱叔铁骑雄将,弓马双绝,晚辈佩服啊。”
尤岱哈哈笑:“少总镇过誉了,若说铁骑雄将,弓马双绝,你父亲尤参戎才是榆林第一啊。”
见尤振武眼中有凄然之色,像是想起了战死的父亲,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哎呀,看我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少总镇,你可不要见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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