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拿草叉的农夫、提斧子的伐木人站在一块儿,忐忑着随时可能遭遇的战斗。土匪。魔怪。或者雪暴。遇上其中一样,我们就得完蛋。谁说天灾不是战斗?
在威尼华兹,人们的一切敌人都是严寒所属。
……直到神圣光辉议会的圣骑士团到来。
回忆也显得不可想象。在高塔属国伊士曼遇到另一个神秘支点,在最寒冷黑暗的冻土之城撞上光辉女神露西亚信徒,在雪地行商途中受到圣骑士团的袭击。现实是如此荒谬。
但不可能荒谬到让农夫打赢圣骑士。在噩梦中,他记得人们瞧见骑兵出现时的惊愕,好像大晚上见了太阳,没人意识到危险降临。我根本没想过和他们打,更别提什么守卫的职责了。
骑兵的领头人杀死管事时,他用剑撕碎了那件兔毛披风。“我们送的是萝卜。”到死管事都这样说。
队伍其余的人一哄而散,在雪地里逃亡。但圣骑士驾驭坐骑,一个一个追上逃跑的人,将长矛穿透他们肢体。他记得熟人、陌生人、才认识不久的人的死相。他不敢回头,至今也不知道谁在追他,直到钢铁刺过肋骨,尖头卡在腰间。刹那间,痛苦反而是小挂碍。他栽倒在地,寒冷的雪吮吸掉热量……事情变得疯狂起来。到了如今,他还记得圣骑士并不在乎他们送了什么。
有人走过他身边。自然,这只是个无知凡人,灵魂和威尼华兹的野草一样干枯。休诺总管的秘书。此人又会送来什么呢?
“我有急事要通知总管。”对方开口,“大人在吗?”
“大人不在。”他透过头盔的缝隙观察这个人,一边打开门示意。“他离开有一阵子了……”
秘书皱眉:“门还开着?”
“但他的表侄才来过。”他把话说完。“他可以进,你不可以。”
秘书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毕竟,休诺·威金斯的表侄是加文·威金斯,四叶公爵最小的儿子。这孩子虽才年过十六,但可以去霜叶堡的任何地方。
他把门关上,发出吱呀声,尽可能让人以为他在履行守卫的职责。秘书没有走远,他慢慢摘下头盔。
说到底,我也不在乎他送来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