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科尼等在后门不远,间隔了卖烤肉的小摊和一圈酒桶。马车犹如河流中突兀的礁石,挤在教堂的外墙上。“罗玛小姐去哪儿了?”骑士看见他,跳下了车架。没人见了他身上的黑甲白袍还敢靠太近,竟在稠密的街头空出一些余地来。
“马车过不来,我让她先去码头等着。”尤利尔先跳到马车顶,再沿边角爬下来。“银顶城不能呆了,我们得放弃剩下的两所教堂。”
安德伦神父的教堂被他清扫一空,艾科尼搜过神父的口袋,得到了作为证物的账单收据和转让书。接着意外再次发生:某个人躲过尤利尔的搜寻,敲响了座塔上的铜钟。罗玛说是那个路过他们门外的修女干的,她在台阶上闻到了她头发的熏香味。
事到如今,阻止也晚了,安德伦神父死亡后,他的党羽一定会做出应对。总主教的夜莺可不会相信昨天他们上门时的托词,在说明来意的第一时间,他们就打草惊蛇了。“连伊士曼的总主教都对交易不闻不问,恐怕银顶城的主教大人不会比安德伦神父好到哪里去。”
“尤利尔,总主教不会参与到慈善之家的事情中去。”艾科尼坚持,“想想修道院里的那些孩子,你要抛下他们不管,我们就分道扬镳。”
“你没弄清情况。如果安德伦神父活着,我们的话才可信。现在他死了,人们会认为他死于谋杀而不是罪有应得。给他这样的死人定罪可比活人难多了!”邓巴·菲尔丁死后,布鲁姆诺特的信徒们依然还悼念他,更别提那些教士了。“我也不是要抛下他们。现在艾肯和其他孩子都在骑士海湾,等找到了他们,我们再回来也不迟。快走吧。”
人群忽然猛地朝两侧分开,仿佛被风吹拂的水面一样涟漪荡漾。已经有十字骑士往教堂赶来,他只好用神术隐蔽两人的身形。尤利尔瞥一眼艾科尼身上的铠甲,心知他是怎么也不会脱下这身累赘的。
于是学徒一剑劈断马车的横杆,将拉车地两匹坐骑解放出来。他示意骑士登上马背。这是安德伦神父逃离教堂时准备的马车,现在被他们借来一用。
可骑士没有动作,似乎没听进去他的解释。“你的计划听上去更可行,但我有办法让他们相信我。对不起,尤利尔,你是一个好旅伴。我们目的相同,却来自不同的道路。你要是我的兄弟就好了。”
“别傻了。”尤利尔不明白艾科尼为什么这样固执。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他?我们杀了安德伦神父,不管有什么借口,教会都不会耐下心来听你说话。而且就算他们不是狱卒格莫那种人,藏在教会里的人贩子也会得到提醒,彻底消除罪证。一旦他们有了准备,连真言药剂也不是万能的。他转过身背对艾科尼,“先离开这里再说,你要和我同路还是独行到时候——”
疼痛终止了声音,他低头看到剑刃穿透皮甲和衬衫,血将布料染红。我在梦境中被迫杀了他,尤利尔心中掠过这个念头。莫非这是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