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为圣者或许就能。据我所知,布伦肯家族从未在城防军中担任要职,指望你是名将大概不太可能。”
布伦肯爵士的话似乎卡在喉咙里。我也能体会他的感受,希塔里安心想。但短暂地卡壳后,他坚持说下去:“在下没有神秘学的天分,对于战争之道也无甚了解。然而我知道,从一个战场逃往另一个战场,结果等于零。眼下唯有国王陛下能挽回局面,这是母庸置疑的。”
“还有其他办法,比如向神秘领域投降?”此话一出,阶下当即有人脸色瞬变,只能竭力维持镇定。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萨斯贝·布伦肯,若此人真是策划者之一,他也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希塔里安抓紧手中的信纸。
“眼下人心浮动。”布伦肯爵士面露沉重,“我等再怎么约束,也不过是一时之效,总有人能找到机会反抗。这帮愚民成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而随着城里的岗位进一步减少,这类人只会越来越多。大批平民沦落为难民,而难民的数量已是结社成员的三倍。更何况,我无法保证我手下的人在缺衣少食、性命交关之刻,还能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国王也不能变废为宝。少在我这儿诉苦,处理麻烦没那么难,不然你就是其中之一。”
“无论如何,我处理不来。”布伦肯干脆地表示,并用眼神示意帕提欧。于是后者也连连摇头,目露祈求。“不管怎么说,这并非我的责任,守夜人无法管理臃肿的城市,而我只是饱受这种失序影响的受害者。”
他僵硬地起身。“而国王陛下出面,于我们是最佳措施。这是我的建议。你有更好的提议吗,大人?”
黑骑士没说话,但他的目光似乎在宣示他从不建议,只下命令。希塔里安看得出来。
“还是说,大人,你也不知道国王陛下所在?”布伦肯追问,“陛下是何时离开的?有什么原因?是否留下……”
“谁要你来问这话,布伦肯?”领主冷不丁开口。
对方皱眉:“这是我们所有人的请求,大人。”
但不死者领主的目光仿佛穿透他,投向未知的空间。人们并不都如布伦肯一般镇定,他看向谁,谁便低下头,竭力躲避对视。所有人?他的举动似乎在嘲弄地反问。
萨斯贝·布伦肯扭头去瞧同行者。
“守夜人独木难支,大人。”帕提欧开口,“城防一天换四班,夜里常有人手损失。在最黑暗的巷子,即便身披守夜人的斗篷,人们也只敢结伴而行。”
他的声音起到了带头作用。“有流氓抢劫了我的仓库。”某位商人诉苦,“他们切下腌肉,拖走香肠,还把看守打了一顿。”
一个神官附和:“在石英街,十多个绿孩子披上口袋,冲进教堂打杀修士。其中有个高个儿是守夜人的亲戚,他朝凋塑撒尿,我看见了!”
“黑巫师在下水道架柴生火。”打扮像巫婆的女人低语,“进去四个人,出来三个人。我闻到肉香,他们却不肯承认。”
“外乡人密谋抢占一家染坊。”商会成员信誓旦旦地保证,“因为染坊主人举报他们藏匿变成恶魔的同胞。”
当然喽,希塔里安心想,关于区分恶魔的方法,外地人和染坊主人都比侦测站清楚,是不是?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