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你和我——两个外地来的可疑之辈——还是别去找不自在,你说呢?”
这话让布雷纳宁无法反驳。说到底,身份敏感的只有他一个人。诺克斯佣兵完成任务可无需这么多门道。他们费尽周折,统统是为了布雷纳宁。
当时他们正在往城墙上爬。这令他有不妙的预感。“总有别的方法,比如,呃,穿过墙?”炼金魔药是服用类的神秘物品,并不在侦测范围内。“这次情况特殊,我可以提供魔药……”
“是吗?替我记在账上吧。”佣兵停下攀登的脚步。“下次再用。换作其他城市,你的魔药能帮上大忙,但银顶城——”他弯腰拾起墙角的一粒碎石,松开手指。
石子不停颤抖,在空中奇异地悬浮两秒,突然坠落下去,掉进深不见底的夜幕。
布雷纳宁目不转睛。火种感受中,神秘降临、消失,余波被墙壁吞噬。他感应到石头上传来阵阵寒意,阻隔着一切外来力量的突破。这不可能是凡人的建筑。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辛将石子踢飞。
“城墙里有……?”
“……古老的魔法。”佣兵回答。“阻隔了绝大多数神秘力量。嗯,它比外面的刷子好用,那些是城防队用来驱逐鱼人的。”
布雷纳宁这才认真打量灰蒙蒙的石城。此前,他从没关心过这座邻近骑士海湾的河边城市,哪怕身在其中,也只想着何日启程离去。炼金术士对这银顶城的所有评价,仅限于他探访过的药草商店和魔药市场。
“这座城建在河湾要地。”辛告诉他,“恐怕是神秘战争的遗迹。”
“遗迹?”
“银顶城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百年前,那时候王国的疆域还是荒芜人烟的战场。开国君主克罗卡恩·沃森·塔尔博特在金雀河畔建立伊士曼,银顶城的提密尔领主派使者前往都城禀忠效力,乘上了王国的战车。这里地势平缓,金雀河的支流经此汇入海湾,并非什么易守难攻的关隘天险,却也是一座丰饶富足的重镇……然而三百年来,银顶城从未在战乱中被攻破。”
布雷纳宁皱眉。伊士曼只是小国,银顶城顶多也是乡下的众多石头堡垒中比较坚固的一所。不说猎魔运动,就算是先前爆发在骑士海湾的白夜战争,它也够呛能坚持下来。“我看是真正危险的敌人根本没打算攻下它。”
“你错了。”佣兵指了指线路草图上的标记。“一百年前的圣者之战,娜迦海族入侵伊士曼的东海岸。王国奋起抵抗,却阻挡不住鱼人的攻势。骑士海湾很快沦陷——人们称其为‘海湾保卫战’,那才是真正的海湾之战,属于伊士曼人的卫国战争。鱼人们顺流而上,一路攻城略地,势不可挡。”
伯宁知道这段历史。“他们最终打到了铁爪城,塔尔博特一败涂地,贵族们把王后献给海族,才得以残喘。”那死掉的海湾伯爵据说便是海族后裔。
“那是后来的事,耻辱的历史。”佣兵淡淡地说,“这些海族沿金雀河西进,骑士海湾,银顶城,流水之庭,再到铁爪城。可直到王城陷落的那天,银顶城也没有被攻破。”他的指头拂过标记,深色笔迹描绘出一个简洁的圆圈。“鱼人自然不会大发慈悲,独独饶过银顶城。他们方才大胜一场,万千水族携高歌猛进的气势,一头撞上了银顶城的坚墙。提密尔家作出的唯一应对,是在墙面上加装了这些‘刷子’。一星期后,海族绕过了银顶城。”
布雷纳宁将信将疑:“我以为这帮鱼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