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那些经过别人口中描述的抽象晦涩的言语终于化作了眼前真真切切的存在。
他以前跟凌云曾经有过寥寥几次交集,但也是隔得远远的惊鸿一瞥,并没有针锋相对地直面过,而且一晃儿又这么多年过去了,所以凌云的形容样貌在他脑子里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直到今天确确切切见到了他本人。
“大公子……大公子……”孙二用力压抑着怦怦跳动的心脏,轻轻唤了两声。没有反应。
确定了,面前那个人真的睡着了。
孙二原本平和的目光瞬时变得狰狞凌厉,唇角亦浮起一层阴冷的笑意。
他轻轻掀起衣襟,慢慢从腰中抽出一条银色的汗巾子来。用力一抖,那汗巾子宛如一泓秋水般,由原来那弯曲的柔韧变得坚硬而笔直,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下吐着幽幽的寒芒,直令人心冷神凄。
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汗巾子,而是一柄隐匿在腰间的、削铁如泥的软刃!
孙二眼神里的煞气波涛汹涌,狞笑一声,蓦的挥动软刃,向着昏昏欲睡的凌云劈面砍去!
如果这一下真的砍在头上自是必死无疑。岂料千钧一发之际,凌云忽然睁开了眼,身形一旋,向着病榻内侧一滚,孙二的软刃落空。
其实凌云此时并没有完全睡着。一天到晚一直是噩梦连连;再加上身上的伤痛折磨,几乎令他不能安睡。
这也许就是通常所说的:由于人的精神过于紧张,压力过大而造成的神经衰弱吧。
总之,现在的凌云是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令他蓦的惊醒。
所以方才孙二在推门、上前、喊他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很明白的,可是他并没有动。
凭着练武之人的警觉与本能反应,他已隐隐感觉到了这几人的来意不善。于是他便静观其变,直到对方突然发难,他才做出相应的对抗。
孙二见一招落空,第二招、第三招便接踵而至,直如狂风暴雨,招招致命。
凌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手无寸铁,是的,手无寸铁——本来吗,哪个在押犯人还能大胆妄为地携带利刃呢?
而且从他在晋陵王府得知自己被人告密、出卖的那一刻起,他已打定了主意。于是在他挺身而出、叫停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