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整天郑煜诚都在对着乱七八糟的检讨东涂西改,下班时间就快到了,看着他那张脸臭得愈发像茅坑里的石头,周明曜实在于心不忍,手头工作往边上一推,又朝郑煜诚使了个暗号,随即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天台,但令人心惊寒战的一幕发生了,就在周明曜比上一次还要小心百倍的确认天台门口四下无人时,郑煜诚像一阵惊风似的朝天台的护栏奔去。
“煜诚哥!”周明曜慌慌张张的追了出去,雨线即将过境的室外真不是普通的冷,就在周明曜环着郑煜诚重重的摔向水泥地面上时,周明曜新买的品牌领带被吹飞到了天上。
“是朋友的话,就松手。让我直接去死吧!”郑煜诚浑身缩得像只虾米,连奋力疾呼时的声音都是哆哆嗦嗦的。
“疯了吗?从这里跳下去是不会死掉的!”周明曜提心吊胆的看着依然围绕着护栏爬上爬下的郑煜诚,他只觉得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而且身体还会受很重的伤,煜诚哥你仔细想想,你们家能凑出一笔无法估量的治疗费吗?!想想你的父母、孩子吧,他们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周明曜一着急,不由自主的扯高了嗓门,郑煜诚吃了一惊,仰着一张黑压压的脸看向明曜,接着,他一声不吭的接过了朋友递过去的西装外套。
“真是个疯子!欠骂的蠢货!吃里扒外的神经病!”郑煜诚开始这里、那里的环着整个天台喷泉池到处狂蹦,同时嘴里还桀桀怪笑着。
感觉自己好像突然一下老了十岁,周明曜眼前浮现出郑煜诚那张包裹着云影的脸庞,尤其是当郑煜诚再次朝天台走去时,周明曜的上下两排牙齿又开始打架了。但这一次他尽量不动声色的站在郑煜诚身后。
“失去晋升机会的唯一理由,居然是因为沉迷游戏机!我想我昨天一定是脑子进水了?!”郑煜诚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翘,俨然就像一个很拽很漠然的面具人。
“哥,你不用说我就已经明白事情的原委了,崔仁赫这棵大树没那么好抱,所以这段时间你看上去兴致勃勃,其实一直处在极度抑郁的状态中。”就像用心去揉得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周明曜将双手轻轻搭在郑煜诚的肩膀。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一直在想,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必须释放一下自己积攒十年的怨气,结果呢,我好像除了躺平真的什么都做不到。看看妻子朋友们的丈夫,再看看自己,我真是一个疯子!”
突然,郑煜诚跑到小花园侧面,手忙脚乱的拧开了与地上那根浇水塑料管连接着的水龙头。天啊!煜诚哥真是恐怖的小魔王,冻得刺骨的三九天,那满满一管几乎直冒冰碴的水柱居然一滴不浪费的全被承接住了,无论是头上,脸上,还是穿着自己的崭新西装的身上。如果换做平日,当着自己的面就敢这么干,周明曜准保会跳上去给他记大耳刮子,但此时此刻,看着苦笑愈渐灿烂的朋友,他只能强颜欢笑着,又径直环住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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