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蒲团跪坐下来,自顾自说道:“据我所知,今日项伯德母亲下葬以后,阿玉就曾设宴留下乡间游侠儿及数位青壮。”
“项伯德母亲新丧,家中并不适合摆宴,以阿玉之聪慧不会不知,以项伯德之孝顺也必然不会轻易应允。然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便说明其中必有蹊跷。”
说到这里,史涣逼视着周琦,继续道:“且你与周固于夜间忽然消失,直至后半夜才悄然回返,所密谋者何也?”
面对史涣的步步紧逼,周琦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叹道:“于公,水利捐之事虽因家祖之故暂被拖延,却并未被终止。百姓无力承受苛捐,吾当继承家祖遗志,为民请命。于私,家祖因周琦而亡,吾为人子,不报此仇,岂能干休?”
“你我两家既然世代交好,还望兄长能够置身事外,就当什么也不知晓。”
史涣脸色一沉,低喝道:“我若执意前往国相府告发,又当如何?”
随着史涣的话音落下,屋内气氛忽然变得沉闷而肃杀,周琦凝视着史涣那毫无表情的脸庞,忽地展然一笑,道:“兄长如真欲告发,便不会主动挑明此事。”
史涣闻言脸上缓缓露出了笑容,继而叹道:“阿玉才思敏捷,察人入微,为兄佩服。”
紧接着,史涣却忽然正色道:“袭杀国相并非小事,无论难度还是影响都非同小可,为兄还是要奉劝阿玉,此事应当思虑再三。”
周琦却是正色道:“吾意已决,兄勿再劝!”
史涣凝视着周琦,道:“为兄可以告知阿玉一条隐秘消息,那就是司隶校尉阳球于朝中参奏十常侍多行不法之事,陛下已令阳使君详查王甫及其宗族乱法之事。”
“就在十日以前,阳使君奉诏出京,纠察不法,径直朝着沛国而来,沿途王甫宗族爪牙皆被捉拿,有反抗者全部被杀。”
“以路途观之,阳使君不足七日必能抵达沛国。”
“王吉乃大宦官王甫养子,可称其手下第一爪牙,阳使君此行气势汹汹,必然会清查王吉所有乱法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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