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如果是几天前,他确实陷入焦急和不安中,那时候他迫切想要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但现在他好像不着急了。
这个世界,存在其他人,存在其他船,存在有着秩序的社会,存在着其他文明,这足以让他对未来凭空生出许多指望,甚至生出一些目前还相当模糊的规划来。
胡思乱想中,邓肯回忆起了与那艘突然从浓雾中浮现的船只的遭遇细节,回忆起了那艘船上醒目的烟囱,以及它与失乡号交错而过时直接出现在他脑海中的那些机械结构。
那是一艘机械动力的船而失乡号看上去却像是上个时代的风帆战舰邓肯自言自语着,但那又不完全是一艘机械船
那艘船上存在某些意义不明的舱室,舱室中布置的就仿佛某种祭祀现场一样,船身的龙骨上还能看到许多奇怪的花纹和符号,像是装饰,但又超过了装饰的必要。
山羊头,邓肯突然开口道,他不知道那山羊头叫什么名字,便下意识地把脑海中的称呼直接说了出来,刚才跟那艘船‘交汇’的时候,那个看着像是船长的人对我大喊大叫,他说了什么?
山羊头似乎对船长对自己的称呼毫不在意,它欣然接受并很快答道:风浪太大,没有听清。
你也没听清?邓肯皱了皱眉,总觉得当时他的表情悲壮的就像准备跟我同归于尽一样,他喊叫的应该也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想跟您同归于尽属于人类的正常反应,尤其是海上水手们的正常反应,并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他们在蚍蜉撼树前的吼叫更不需要您劳心费力去关注
那山羊头的回复显得特理所当然,正从楼梯走上甲板的邓肯却差点脚下一晃,他惊愕地抖了抖嘴角:想跟我同归于尽是人类的正常反应?
这话刚说完他便觉得有点不妥,因为这仿佛是在暴露他这个船长的身份存在漏洞,暴露他对自身的情况不够了解,这或许是刚才那绿火过度消耗了精力,也可能是与失乡号融为一体的感觉削弱了警惕性,不论如何,这都让邓肯瞬间有点紧张——但那山羊头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们恐惧您,这很正常,山羊头的语气竟好像还有点自豪,任何在无垠海上航行的人都应该恐惧您,就像他们恐惧那些旧日的神明和亚空间中的阴影一样,说起阴影,您知道有一位杰出的工程学家也可能是农业学家或者美食家曾经说过一句话
邓肯理智地没有接过这个话题,因为他很担心这话题继续下去自己会圆不上(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实在不愿意搭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