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此事皆由我一人独断,与佑叔无干,佑叔之前也不同意,但是我一力坚持,佑叔无奈,方才不得已,……”冯紫英见自己父亲虽然恼怒,但是也没有太过于计较,便继续道:“不过此次老家一行,却让儿子心中颇忧,常思长此以往,我们冯家怕是真的要一蹶不振啊。”
冯唐对于自己儿子的话很不高兴,但是先前冯佑就已经专门就此事向他做了一个细致详尽的叙述,屡屡提及铿哥儿的惊人表现,力陈铿哥儿决不能再以往日的小孩子来看待,对冯紫英的表现更是赞不绝口。
之前冯唐对冯佑的话还将信将疑,觉得是不是冯佑是为了减轻此次冯紫英自作主张的行为而免受责难,但之前这一番交谈也让他大为惊奇。
自己这个儿子去了半年国子监,因为这段时间他忙于复起之事,也没怎么管,然后是就这一趟临清之行。
回来之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话语条理清晰,而且句句都言有所指。
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是却和以前那种漫不经心或者言之无物完全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变化太大了。
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冯唐迟疑了一下,才道:“紫英,你这半年在国子监境况如何?我听你母亲说,国子监那边情况也比较复杂,很多荫监都不到校?挂一个号就溜回家?还有很多举贡根本就不到监里?”
“父亲,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人耐不得清苦寂寞,有的呢本来就没打算靠这个,贾家的蓉哥儿不也是在监里么?这半年我就没见他去过一次。”冯紫英摊摊手,“这就要看个人了,这祭酒那边还是看,对像蓉哥儿这种,可能也懒得管,但是若是想出监为官的,那你想要偷奸耍滑,那就别想了,到时候肯定不会给你开具文书的。”
“看你的样子,恐怕不是只想在监里混日子吧?”冯唐沉吟着道:“你娘打死也不愿意让你再走我的路,才让你走荫监这条路,但你也知道荫监在大周朝算是杂途,日后顶多也就是一个佐贰之职,看你这气兴,怕是不想在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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