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几息之间,整个台地便笼罩在一层橙红色的光焰中。
短暂的目瞪口呆之后,岸上的蒙古人终于明白了这些来自滦河上的敌人干了些什么,慌乱之中,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局面。
营寨中几乎一下子就疯狂地染成了一片,帐篷,拒马燃烧,而被火引燃的战马、驮马更是发疯一般四处狂奔乱窜,整个扎鲁特人的大营中不过是一盏茶时间,便彻底陷入了火海之中。
而此时沿着河岸的河风更是推波助澜,使得整个火势变得更加不可收拾,而河中船上的人们甚至只能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幕。
原本已经据枪瞄准的火铳兵也都被这一幕给彻底惊呆了,甚至忘记了对台地上乱成一团的蒙古军进行射击。
“大人?”旁边的把总忍不住问了一句一直呆立无语的侯承祖,提醒可以发起一轮射击了。
侯承祖这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然后摇摇头:“不必了,那都是浪费了,你看看这些蒙古人还能有几个能逃出去?就算是逃出去,他们又还有几个能有一战的士气?”
“那我们现在……?”把总看着燃烧的整个河岸,感受着从河岸上传来的各种焦臭以及不断传递过来的热气,也不知所措。
侯承祖摇摇头,“可以撤了。”
原本还准备在这里对台地上的蒙古兵来几轮射击算是首开纪录,但是侯承祖突然间失去了兴趣,他想起了冯紫英和他说的话,远征最大的危险是什么,就是对地理地形的不熟悉不了解,对敌人的不了解,这往往就是失败的致命因素。
联想到冯紫英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在迁安做各种应对准备,连船队藏身于河岸芦苇荡,沿河演练航行几遍,回回炮设置于船上的射程设计和试验,以及对蒙古人在河岸边宿营地的选择,真的可谓做到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可以说,无论是蒙古人哪一部,只要他选择了在这一处看上去最合适的宿营地安营扎寨,那么这一场流星火雨就注定会成为他们必须享受的一场开胃大餐。
河中十余艘完成任务的船只缓缓而下,河岸上,狼奔豕突,哭喊嘶吼,乱成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