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觉厉。
盛世也有灾荒年,末世也有风调雨顺,这本身就站不住脚。
邹应龙的奏疏已经被送入内阁,毫无疑问没有出现在严嵩和徐阶的桉头,而是被分到袁炜手里。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过袁炜看过奏疏后就觉得很棘手。
邹应龙失心疯了吧,居然弹劾严家。
即便是袁炜,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就在前两日,严嵩和徐阶之间的过招。
只能说,那帮方士长期呆在北京城外的道观,所以倒是方便了此事的保密,非密切关系之人还真不容易探查到这类消息。
从抓人到审问,全部由东厂和锦衣卫操办。
不过,现在可是为难袁炜了。
虽然通篇奏疏都是针对严世番及其家人违法之事,看似丝毫不涉及首辅严嵩,可是处处却都是指责其管教不严的过失。
几乎所有的罪责,最后都会落在严嵩身上。
就好像说严年,在严嵩生日时輙献万金为贺。
严嵩会不知道严年一介奴仆,是不该有此重礼献贺的吗?
显然不会,严嵩不至于如此老湖涂。
但是他收下了,还没有多说什么,那就只能说严年的攫财其实本质就是受命于严嵩,他所作所为都是帮助严嵩敛财,再以贺寿的形式洗白。
内阁也有内阁的规矩,奏疏中涉及到的阁臣,是不能提前让他知道内容的,虽然奏疏通过通政使司的时候可能人家都知道了,可是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这也就意味着袁炜不能把这份奏疏拿到严嵩面前,是谓避嫌。
找徐阶商议,共同票拟吗?
或是自己专断票拟,直接送入宫中?
此时,袁炜很是为难。
对这样的弹劾奏疏,其实是有标准票拟答桉的,那就是交有司查实。
不过,到底要不要知会徐阶一声呢?
“今天下水旱频仍,南北多警,民穷财尽,莫可措手者正由世蕃父子贪婪无度,掊克日棘,政以贿成官以贿授,凡四方大小吏莫不竭民脂膏,剥民皮骨,外则欲应彼无厌之求,内则欲偿已买官之费,如此则民安得不贫,国安得不竭,天人灾警安得不迭至也”
这邹应龙是不把严世番、严鹄斗倒不罢休的节奏,斗人家儿子、孙子,袁炜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至于文末什么请斩“世蕃首悬之藁竿以为人臣凶横不忠孝者之戒”的话,袁炜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要是一片弹劾奏疏就有这么大威力,严家早就被斗倒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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