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那么一件事,是身后那神仆说对了的。
同时也是渡鸦自己在表面上从未承认过的。
那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迪拉肖说,他是来赎罪的。
也许是吧,也许不是。
渡鸦从不会回过头去细数自己造下的杀孽与犯下的罪责,当自己踏上那条极端的求知之路的时候,所谓的律法、道德、伦理都已经无法约束他,他甚至不会去考虑自己做的那些决策与行为的必要性,因为那同样无意义。
只有唯一的一次,他回顾自己的经历的时候,发现在这段旅程的上游部分,有一双眼睛在时刻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那是思考之眼。
那个在他的策划之下被挖走双眼的女孩。
…
与过往一样,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决策的必要性。
但…
渡鸦并不是一个纯粹……或者说并不是一个完全理性的学者。
在漫长的旅途中,有太多的故事与现实,把他塑造成了一个另类的人,那就是——作为学者的同时,他也坚信宿命。
什么才算是宿命?
那些注定了的,无法修复、修改、扭转的事情,统称为宿命。
例如他与迈洛那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再例如爆发在某个时空节点的螺湮城的那场血腥厮杀。
包括自己与老师克劳那千丝万缕的奇妙联系。
也包括,自己多年前那一次看似随意的布局催生出来的思考之眼的人间载体……
…
“但后来我发现,大多数时候那些看似躲不开的宿命安排,往往都是有更高维度的一双大手在操控着,就像着场预言中的末世一样,不是么?”
某一时刻,渡鸦忽然扶着膝盖站起身来。
他平缓地、像个老人那样活动了一下腰肢筋骨,一面自言自语地说着,一面从大衣的怀中取出一只不起眼的木匣子。
那木匣子表面漆黑,甚至可以看到一些磕碰痕迹和外壳漆面的磨,但这些都不影响它整体的质感。
尤其是渡鸦抱着木匣子时那平稳的双手与慎重的态度,让人不禁好奇这木匣里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然而当他缓缓竖起木匣子,拉开木匣上的金属环之后,露出来的却是一面精致的时钟。
这并不是什么木匣盒子,而是一只小巧的时钟啊。
…
渡鸦将时钟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从另一边的衣兜里取出一柄朴素的发条钥匙,开始给时钟上发条。
他的动作不急也不慢,那时钟内部发条结构转动的咔嚓咔嚓声响在祈福广场上有节奏地扩散开,像极了某种倒计时。
…
当然,渡鸦嘴上也没有闲着。
他认真地上着发条,忽然对身边的人问道:“你们见过那双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