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万里之外,千寻万寻之下。
洞穴里飘浮着血腥的气味,绿幽幽的火焰里有未尽的惨呼。
巨大的地底宫殿华丽炫目,却只令人油然而生畏惧之意。
内外侍卫森严,往来者皆低头屏气,走动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连呼吸都生怕重了,生怕冲撞了上头的三位大人物。
大殿的丹墀之上,一道绿焰无声自燃,另一侧,一道瘦弱的身影紧紧裹着一件白罗披风,整个人一条瘦竹也似,瘦得披风两侧凸出了肩胛骨之形,看上去弱不胜衣。
那面容,比白罗披风还要惨白,白而无须,一双眼睛半睁半闭,颧骨略高,两眉入鬓,秀气狭窄的一抹鼻梁之下是薄唇尖颌,比女子还要秀气三分。
此人就跟凡俗的病书生一般,枯瘦的手中也确实轻轻地握着一册半旧的书卷,手腕细弱,指头无力地耷着,似乎苦读太过伤了身,这书卷若是再略厚重一点,他几乎就握不住了。
他身边又有一人,却是短髯虬发,双目炯炯,肤如赭石,全身筋骨肌肉都似铁打,看上去极为精悍壮实。只是这壮汉面色却不善得很,盯着那病书生只管冷笑。
病书生有气无力地呻吟了一声,道:
“吕兄,吕宗主,你再这么看着我,我还真要以为你对我有些意思啦!可惜可惜,郦某不好这一口。”
这病书生说起话来亦是嗓音柔细,若不是看他喉结凸出,真要以为是位女娇娘。
谁能想到,这是魔门三大巨擘之一的郦人行呢?
神术门门主郦人行,机变百出,善用术法,心藏七窍,诡谲阴狠,没有人敢因他那柔弱的外表而起轻视之心。
郦人行说着话,还不时低咳轻喘两声,似乎已经病入膏肓快要断气了。
那粗壮汉子正是天择宗的宗主吕晋,状若粗豪,却也没人敢因他时不时的冲动暴怒就当他真是个胸无城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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