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的野人越聚越多,幸存者们边战边退,退入到船骸内,他们以船骸为城墙据守,野人虽然众多,但一来他们手中武器粗陋拙劣,二来他们不懂得分进合击的战术,虽然人多却也无法攻克这一道千疮百孔的防线。
幸存者的刀剑在野人眼中简直就是神兵利器,斩断他们手中的粗制武器直如砍瓜切菜一般,团结兵更有数把弩箭,指哪儿打哪儿例无虚发,比野人的弹弓厉害得多,野人伤亡惨重索性不再强攻,而是手摇兵刃,口中发出嗷嗷怪叫,却不敢贸然上前。
许远嘬牙道:“糟糕,糟糕,这么多生番,就是把刀剑砍得卷刃也杀不光……这可如何是好?”
晁衡道:“擒贼先擒王,若能捉住蛮子的首领,或可脱险。”
陈先登赞道:“晁卿说得极是。”
他溜须拍马已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随时随地给上官捧场,许远却道:“说起来容易……这些个生番不下五六百人,又没有衣服,又没有冠冕、旗帜,这些个生番看起来各不相同,又似乎千人一面,谁能分辨他们谁是谁啊?”
晁衡道:“就算能分辨敌酋,我们也没有这六百人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哎……溯之要是还在就好了……”
藤原清河身上的东瀛人的悍勇之气起来了,手持横刀,喝道:“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只恨不知鉴真大师有否平安到达日本国……”
晁衡却比他冷静得多,道:“藤原君莫急,我看那人当是首领。”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见远处有一十分高大的野人,此地野人和东瀛遣唐使身高相若,那长人却有两个晁衡这样高度,相比大唐汉人已经高了许多了,此人脑袋上插着五颜六色的羽毛,又加高了不少,站在那里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在此危急关头,许远不失诙谐本色,调侃道:“晁卿、大使,我看这些生番比你们东瀛人还矮,说不定是百年前是本家,不如和他们商量商量,或可放我们一条生路。”
藤原清河不知许远是在开玩笑,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们连蛮语都不会说,又谈何商量呢?”
晁衡道:“反正擒他不来,不如将他一箭射死,蛇无头不行,若失去了首领,蛮子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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