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出了酒家,贺知章、裴旻各自乘马,书童却没有坐骑,在前面奔跑引路。这仙酒坊在城内贴着东郭,童儿却不往城内跑,取道出了城门向东发足狂奔。贺知章心中奇怪:原来太白兄不居于城坊内,正自思忖间,裴旻已先开口问道:“我说小哥儿,走错路径了吧?我们要寻你家主人,你却如何带我们却往山里走?”
童儿转头回话道:“两位有所不知,城东有一小山名唤寨山,这寨山四季常青故又称碧山,方才诗中所说碧山便是此地。自前岁太白先生前来游玩,被此处山水所吸引,举家搬到山下结庐居住了。”
贺裴两人均心道:原来如此,太白兄最是寄情山水,又是洒脱不羁之人,确实不应住在城内人间烟火处。
两人问童儿碧山距此地多远,童儿道:“有四五里吧。”
二人闻言便邀他上马同乘,童儿答道:“如何敢与大人共骑?”说着就自顾自地跑下去。
贺裴二人相视一笑,心道这童儿倔强,一会儿跑不动了,再邀他上马便了,当下缓辔跟在他身后。
二人不知这童儿跟随李白耳濡目染,对长幼尊卑这一套看得并不甚重,拒与二人同骑却还有另一层考虑。童儿见裴旻骑的是匹高大的军马,皮毛油亮、筋肉虬结甚是雄壮,然而两人的行囊包袱都驮在这匹马身上,再驮自己只怕力有不逮,若要共骑便得乘贺知章的坐骑。再看贺知章所骑却是一匹其貌不扬的老马,马瘦毛长、毛色驳杂,马臀窄瘦,两侧的髋骨在皮肉之下凸起。只怕驮贺知章一人还有些费劲,如何能再多一人?因此不肯上马。
这童儿脚力还真是了得,裴旻放马跟着他跑了一程,不禁奇道:“小兄弟小小年纪脚力倒好。”
童儿边跑边说:“这道我跑得熟了,自然快些。”
裴旻心中却道:这可未必,军中日日操练跑步,有此脚力的人却也不多,单说这跑了几里地还能张口说话就没几人能做到。心中不禁对这童儿又多了一份喜爱,想此孩儿倒适合从戎,在军中做个斥候。
不多时到了一座小山脚下,遥遥望到一座独门院子,想必是李白的居所了。裴旻心下暗自度算,这一路下来五里地只多不少,自己与贺监两人信马由缰未曾刻意勒马,等于是两匹马撵着童儿在跑,这童儿跑这一程竟然只用了一刻多的时间,寻常人跑来只怕半个时辰还不一定够。
贺知章此刻却没再注意这童儿脚力如何,他已经被眼前这所宅子吸引住了,但觉太白这个院子盖得实在太妙,屋舍是茅草顶的木屋,虽然朴素,但其背枕如黛青山,前有小溪潺潺,院外散落着几株粗大的果树,倒也别有韵味,屋前院子不大,也就一洼小小的菜地,几只老母鸡在院子中悠闲地踱着步。
童儿呼哧带喘地叉手道:“两位大人稍等,小人进去通禀一声,请先生出来相见。”
贺裴两人皆下马微笑抱拳道:“有劳小哥。”
童儿推开柴扉转入农舍内,孰料等了多半刻不见李白出迎,也不见童儿不回转。裴旻对贺知章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