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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庄仿佛遇到了生平所遇最好笑之事,捧腹大笑良久方止,道:“大首领果然是怕了,却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冯若芳冷笑道:“我死尚且不怕,你却说我怕什么?”
严庄亦虽然止住笑声,却仍嘴角上扬,显得颇为不屑地道:“大首领口里说不怕,我看心里怕的很呢。”
冯若芳眉毛一立,瞪眼道:“我怕什么?就算真有五路攻唐,我自在海上做我的买卖,又与我何干?怕从何来?”
严庄一脸坏笑道:“大首领还在佯装不知,真正好笑。这五路攻唐之中有一路便是大食人从海路进攻犯,大食在西溟有上千战船,若一齐从海上攻来,崖州可是首当其中。大首领知道现在闹文大王和安二公子在独孤前辈手上,尹将军投鼠忌器不敢把你怎样,才敢装作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然而大食军队若来,崖州海贼不免灰飞烟灭,大首领焉有不怕之理?”
大唐与大食并不接壤,唐人对葱岭以外的地理并不十分清楚,大唐虽然开放互市贸易,但只许外国人来大唐做买卖,却不需唐人出海,冯若芳是南人,虽然大唐律令管不了海盗,但崖州海盗也不过在涨海之北活动,他们是海盗不是商人,自然不会远涉重洋。
唐人所见的大食人都是从涨海之南坐船而来的商人,料想大食应在西溟,不过西溟在哪里,大食其国方圆几何,唐人却不多知晓。哪怕独孤问这样的出生陇右之人,也不知道其实大食就在葱岭以西的波斯故地。
江朔虽然觉得方才黑船上密谋的大食攻唐之策似乎并非走的海路,但他亦不知大食在何处,虽然隐隐感觉不对,却也不好出声反驳严庄。
严庄之所以这么说,是他看出冯若芳性子刚烈,虽然尹子奇拿住了他,但要以他为要挟,不说江朔、独孤问,冯若芳自己就绝不会为了活命,而服软讨饶,因此严庄索性兵行险着,反其道而行之,说冯若芳怕大食海军,果然将冯若芳给激怒了,冯若芳气咻咻地道:“严生你可别吹大气,别说大食没有千艘战船,就是有,只要他们胆敢来犯,别说大唐海军,就是我崖州,他们都过不去!”
严庄冷笑道:“要我说大首领才是吹大气,要我说你追逐大食船队六千里,便是怕了。”
冯若芳怒极反笑道:“什么?什么?我追了六千里,倒是我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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