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飚射的破空之声,几乎是同时发出,伴随着弩弦振动与弩臂轮转时的机簧之声,鲍嗣之在空中,身体完全无法作任何的机动,几乎就是一个现成的靶子,五步的距离,给这些弩矢集中攒射,那惨状,超过了身后的那匹座骑,整个人在空中,几乎给打得是血肉横飞,这些四石的强力连弩的威力,甚至直接把他整个人打穿,三十枚弩矢中,至少有二十枚在他的身上开了血洞,甚至,从这些血洞之中,那喷射而出的血液后,隐约可以看到,在他身后几十步的地方,跟在他身后的军士们,已经跟林中的树上,地底,草丛中冒出了鬼魅一样的天师道剑士伏兵,杀成一团的景象。
“啪”地一声,鲍嗣之的右手,齐肘而断,那是被三只弩矢,集中打在内肘关节处,以避免他在空中最后垂死挣扎时,再掷枪一击的可能,而那杆银枪,连同这半截断肘,都落到了地下,紧接着,是他的身体,已经给打得如同一堆搅烂的烂泥,看不清骨骼,肌肉还是内脏,就是这种血肉模糊的一团,散到了地上,只有脸上,因为没有挨上一矢,反而成了全身唯一一处完好的地方,还没有咽气的他,脸上的肌肉和表情还在变化着,七窍之中鲜血直流,嘴微微地开合着,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徐道覆缓缓地站起了身,他的那把金刚大杵仍然放在地上,手里却是抄起了一把六石大弓,那正是在乌庄一战中,用来射刘裕的那杆,看起来,弓弦进一步地加粗了,这个巨汉的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缓缓地,在鲍嗣之的面前,拉起了大弓,搭上一杆足有三尺长,矢尖足有五寸的巨箭,搭箭上弓,就在鲍嗣之的面前张到最满,鲍嗣之的眼中闪出了一丝恐惧,要不是现在说不出话,甚至可能会求饶,毕竟,蝼蚁尚且偷生,这一刻,这个基本人性,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最明显的体现。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鲍嗣之,你连死在我手下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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