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江陵城外,南原,刑场。
几十个血淋淋的人头,已经插在木桩之上,一个个面目狰狞,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怒,正是前几天还耀武扬威的雍州军团的将校们,为首一颗,头大如斗,一只眼睛,已经给打成了血洞,两道刀伤,深及见骨,可不正是那强悍凶暴的杨佺期之兄,雍州猛将杨广?
而杨佺期也比他哥哥好不了多少,这会儿给五花大绑,披头散发,他浑身上下,尽是血污,起码三十道以上的伤痕,被纱布裹得紧紧的,仍然不停地渗着血,这个铁打的汉子,这会儿给人扔在地上,连坐起身都是件奢望,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哥哥的人头,噙满了泪水。
桓玄一身尽是血污的甲胄,在杨佺期的面前盘膝而坐,在他的身前,上万名盔明甲亮的荆州兵马,齐声欢呼,为首的正是皇甫敷,吴甫之二将,而桓振和胡藩,则护卫在桓振的身后,郭铨,何澹之,冯该等宿将,则侍立一边,看着那杨佺期的眼神,半是不屑,半是感慨。
桓玄的手里拿着一个馒头,放在了杨佺期的面前,他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老杨,饿了吧,这些天你强攻我大营的时候,全军上下就念叨着这两个字,现在仗也打完了,胜负也分了,我也满足你这最后的心愿,让你做个饱死鬼上路,也算是不负咱们相识一场,同盟之谊啊。”
杨佺期突然大笑了起来:“桓玄,你已经赢了,难道就不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吗?这一仗,你用的是见不得人的阴谋手段,我不服,我死也不服!”
桓玄的嘴里一阵吧杂之声,叹了口气:“老杨啊,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娃一样,掌握上万将士性命的大将大帅,还要说什么阴谋手段?难道你不知道兵者,诡道也吗?只要能赢,就是光明正大,谁会管你的手段如何?你自己打过那么多仗,用了那么多计,骗了这么多人,就算这次,你到最后一刻,不也是骗自己的手下,为了永远也不可能拿到手的馒头,去送死吗?要是你早点投降,至少你的手下,也不至于几乎全部战死,下去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