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哑然失笑:“难道他们就这样看不上读书人吗?可我记得,以前我们村里,谁要是读书习字,那可是让人羡慕,值得骄傲的事啊。你不就是因为从小识字,所以哪怕不会打架,也没人会欺负你吗?”
刘穆之微微一笑:“那是以前的事了,以前其实大家伙儿不是说多看重读书人,而是因为掌权的都是世家,士人,在他们的印象里,只有读书习字,才能当官,才能有富贵。可是现在反过来了,建义的义士们,这些个大老粗,一个个分了田地,得了富贵,现在倒是觉得,读书多,会认字又有啥用,只要有一身好武艺,只要不怕死,肯拼命,那自然就可以保有现在的一切。”
刘裕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读书可以明智,可以明礼,可以开阔一个人的眼界和心胸,只靠打打杀杀,最多当个低级军官,连爵位也未必有,但是只有心中有山川大河,知世间兴替,才能做大事,取大富贵啊。”
刘穆之点了点头:“那得是读书多才有这个道理,现在不就是因为读书太少,所以不明道理嘛,不少军汉们还觉得,孩子早早地练出一身肌肉,十四五岁就能上阵杀敌,至不济也可以在家务农,比读书要强。而且,他们有个担心是不错的,那就是士人们读书,是可以察举去当官,可他们的孩子读书出来,能做什么?是能多分点地,还是能给个吏员当当?寄奴,你如果不处理好读书识字有啥用这个问题,我怕你的一片好心,不会给兄弟们接纳啊。”
刘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明白了,胖子,看来在我们去江北之前,还得跟老弟兄们一起见个面,如果在京口,这个兄弟最多的地方也不能让兄弟们送孩子去读书,那别的地方就更不用想了。明天,就在大校场,你请所有有资格送子入庠序的兄弟,全部到场,就说,寄奴哥请大家喝酒,叙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