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看着王妙音因为这一通急促的说话而变得有些微红的脸,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妙音,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你很辛苦。”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要去拾王妙音的柔荑,却是被王妙音重重地甩开,只听到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高,而那飞快的语速,分明地表达出她此时心中的忿怒:“你从来不考虑这些事,你从来不管跟世家高门打交道有多难。你以为我也好,我娘也好,就跟你在军中下军令一样,言出如山,不从者直接就能杀了吗?我们为了让这家那家的听话,要动用多少关系?要让多少嫁入这些家族或者是娶了这些家族女子的族中子弟,强颜欢笑,受制于人,作出多少让步和受了多少委屈,来完成这些你吩咐的事呢?”
刘裕咬了咬牙:“让国家的资源,给这些世家高门,士族子弟们控制和垄断,本就是不合理的事,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委屈求全,为什么这些本应进入国库的东西,变成我们要跟他们求了?”
王妙音厉声道:“因为你那些只会打仗的兄弟们,连种地都不会,连同村有多少人口,每家有多少田地,到了秋收之时要收多少税,几月几号要在哪家征哪个丁壮去服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他们十个人有五个是整天只会醉酒打猎,还有三个是成天练武健身,准备着下一场的战斗,另两个人也许会管些民政,但一旦接触了权力就会想着如何为自己家族谋私利,他们吃相太难看,甚至不会象世家子弟那样讲些巧取豪夺的潜规矩,在地方上往往民愤极大,最典型的一个,就是你的好弟弟刘道怜!”
刘裕的脸上肌肉轻轻地跳了跳,他很想反驳这些话,但是无从开口,因为,这些是铁一样的事实,这让他只能长叹一声:“所以,除了跟世家高门继续合作,重走世家天下的旧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难道全天下的将士们,不是粗野武夫,就是心机深沉,都不想改变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