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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昏暗的街灯,破旧的老屋。
被青苔爬满、剥落的危墙。
回到所住的街区之后,萨博的心中仍然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被跟踪,或者有麻烦尾随而来。直到他回到家里,被身后破旧但厚重的铁门关好锁上,才总算安心地舒了一口气。看到自己家中有锁有栓的铁门,再看看周围虽然古旧但至少可靠的墙,灰兔人青年萨博发现自己的家其实比丹尼尔的破屋子好上千倍百倍。虽然这屋子是租的。
夜已经很深了,他那疯疯癫癫的老母亲似乎也早已睡觉去了,这让萨博能够稍微得到片刻清净,而他此刻十分需要这份清净。他需要一些私人空间,尽管这破旧的公寓很难为他提供这种空间。即使他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在那种捉襟见肘、墙壁隔音性能超差的猪笼式小房间里,也很难在不吵到隔壁的情况下做点什么。
所以他没有往自己的房间里走,而是一边脱掉衣服,一边带着装满了金币的纳物口袋,往浴室的方向移动。浴室当然也很小,墙壁也不隔音,但好歹它距离卧室较远,浴室里的响动不容易被房间那边听见。爱丁伯尔格的自来水是免费的,用多少都可以,但燃气可不免费,所以偶尔洗一个热水澡可是很奢侈的事情,而满身兔子毛发的萨博却又没法忍受冰冷的自来水泡澡。于是他不管身上多脏都只能保持一个星期洗一次热水澡的习惯------而这种尴尬的陋习竟然也被他的上司察觉了,真是无奈。
尽管他昨天做的兼职让他全身脏得不成样子,但今天并不是预定的洗热水澡时间,本来他是不能浪费热水和燃气的。但他今天获得的一笔"额外收入"让萨博胆子肥了,感觉偶尔奢侈挥霍一下也没什么的。他于是在浴缸里放了一缸热水,美滋滋地躺进去,同时打开纳物口袋数里面的金币。
萨博吐了一口血,小心翼翼地揉着胸口。不脱掉上衣,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胸口伤势原来那样严重。胸口整片淤青和红肿,被丹尼尔的重拳锤得不是一般地伤。他的内脏到底被伤到了哪种程度呢?好担心。大不列颠骑士团待他如粪土,但基本的医疗保障应该是有的吧?明天得去医疗部门做一下体检,至少得了解这伤势到底有多严重。
可是,三百金币耶。实实在在的金币耶。他把那些沉甸甸的金子从口袋里摸出来把玩,心里不禁大喜。有这笔钱就能活下去,就能治好老母亲的病,就能让日子过得稍微安逸些。苦日子总算是熬出头了吧。虽然他不禁对丹尼尔感到遗憾,但那家伙坐拥那么庞大的一个宝藏,富得流油,应该也不会在乎这区区的三百金币吧?
这样想着的灰兔人青年长舒一口气,彻底躺倒在浴缸里,把除了头以外的身体完全浸泡于热水中,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水面上浮着一层油污,其实他全身都很脏,而且也还没有涂上沐浴露把兔毛上粘着的脏东西彻底洗净。但他根本不想去管这么多,他又累又懒得动。
梦想还是要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