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来恩默默地看了弗里曼一眼。是的,他一时冲动去给这孩子强出头,也许能换来暂时的公道,但这并没有意义,只会让弗里曼的处境更尴尬而已。
人不可以与整个体制斗,哪怕错的、不公的是那个体制。
"忍、忍耐一下。"尹来恩召唤出一个水球,再用念动力把它化成净水的旋涡。
"等等,又来?!喵哇啊啊啊啊啊啊啊!——"被卷进旋涡里的弗里曼发出落汤猫的惨叫声。
这方法很粗暴,但很有效。旋涡只用了几秒就把弗里曼身上的脏东西——主要是西红柿汁,还有一些蛋液——清理干净了。尹来恩直接把脏水重新压缩成水球,挪到屋外去倒掉。
"我恨你。"浑身滴着水的猫人少年骂道。
"恨、恨吧,反正还没完。"尹来恩继续用那个热风的旋涡包裹弗里曼全身,把猫人少年身上的毛发烘干。
在另一串惨叫声之中,蓝猫的毛发就变得蓬松起来了,如同炸毛。不过这种阿契安吉蓝猫的毛发本来就比较短,而且弗里曼很瘦弱,即使炸毛也没能显出气势。甚至还很搞笑。
幸好尹来恩成功忍住没笑。不苟言笑居然成了他的一个优势。
"很好,我恨够你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弗里曼幽怨的目光看着尹来恩。
"不。在、在你跟我彻底解释清楚这件事之前,我不会走。"尹来恩哼道,同时递给弗里曼一条毛巾。不过毛巾已经不是必需,猫人少年身上的毛发基本干透。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吗?我犯蠢,在公园里演奏你那首愚蠢的乐曲,然后被人扔西红柿了。我还不够丢人吗?你想听更多丢人的细节?"
"不。我知道你被扔西红柿了。但、但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人们朝你扔西红柿,你都不逃跑,还要站在那里挨扔,一直把乐曲演奏完为止?"
于是弗里曼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尹来恩的猜测自然是准确的。刚才弗里曼那一身脏,绝不会是被扔了区区一两只西红柿所造成。他浑身都是西红柿汁,肯定是站在那里挨了很多只西红柿,才会变成那副惨状。
尹来恩可以想象出弗里曼在公园里坚持着演奏,然后人们像是练习扔飞镖那样,把西红柿一只接着一只地往猫人少年身上扔,那副凄惨光景。
所以他心里才会有莫大的怒火,在静静地燃烧。
但他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听完弗里曼的说法,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因为我讨厌半途而废而已。"猫人少年回避着尹来恩的目光,低声答道。
"你、你明知道他们不可能喜欢你的演奏,他们故意要赶跑你,你却还是坚持要把乐曲演奏完吗?"白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