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这样叫他,像一个久远而重复的梦境突然再临,但又远比梦境中更真实和嘶哑。他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就站住了,站住之后,才意识到——他还没离开那些人的视线。他回过身,在那面的灯火通明中望见刺刺站在纷乱人群里,好像那一次,她在青龙谷口的众目睽睽下不顾一切地叫住他,问他,还会不会回来。此时的她面容苍白,再佯作不住镇静,在比上一次更众目睽睽的地方,用更大的勇气和更多的孤注一掷,问出一个远比上次更绝望和出乎意料的问题,“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她从夏琰刚刚出现时,就一直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他。他看起来熟悉又陌生。可无论他变了多少——他真实的存在依旧让她止不住颤栗,仿佛这样的颤栗才能让她确信,这不是梦。她不相信他忘记了她,也不相信他没看到她。有那么一次,他的目光从她身边喊得那么大声的单一衡身上掠过,她觉得他好像几乎要与她对视了,可它们又那么轻地移走了。
她想过那么许多他回来之后该说的言语,其中没有一种要这么自低地呜咽着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以为即使他们真的没有了可能,只要能说清楚那天和那天之前发生的一切,彼此了断就好。可在他已经第三次转身离开的此刻再没有第二种情绪能占据她的心——害怕失去他的恐惧在此时越过了一切,她相信,她再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而现在,他终于回身看向了她。至少他们终于在这么久以后,再度对望了这一眼。她还记得上一次是他求她不要走,而她没有回头。即使予她此生的全部自尊,她在这一霎时也无法止住泪水夺眶。
他也许不会回答她吧。可她问出口了,什么样的结局,都好过没有结局。
每一个人——认识或不认识刺刺,关心或不关心他们之间的将来——此时都忍不住抽了口气,屏住了呼吸,想要知道一个小姑娘拼尽力气问出的这个问题,在今日的夏琰面前会得到什么答案。月光那么远,他也那么远,没有人能看清他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唯一能看见的是他在那里站了有一会儿,然后——手才动了一动——好像是向她伸出手去,可再仔细看,那却更像是个掠夺般的姿势,如那时候无数次掠夺过顾如飞手中长剑的动作一样。
“‘流云’!”依旧坐在最偏角的凌厉低低呼出一声,青龙教中也几乎都认出了这个挑衅已极的动作。可——即使是凌厉也无法想象,内功再是臻至极境,这么远的距离,“流云”真的还可能牵动一个人么?刺刺却竟真的在此时离地向他飞去——分不清——究竟是他以内息攫住了她,还是她在他微动的刹那忍不住飞身向他跃去。她是不是疯了,才会错以为——那个人到了今日,还会对她伸手相邀?
“姐姐别去,危险!”单一衡大惊失色地要去拉刺刺,着忙中却拉了个空。他在丢了半拍的心跳里绝望地看见她像乘着风,在他追赶不及的眨眼之间,已落入夏琰的掌握。
风在此时再度吹开夏琰未束的发,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