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里,他脑子很快变得昏昏沉沉,无力感加速涌出,愈来愈烈——往前,只看到沈凤鸣犹豫不决的眉头,看到顾笑梦紧咬不松的牙关,看到刺刺含泪欲滴的双目,看到……
还看到什么?他有些看不清,模模糊糊地将头垂下去。是的,咽上那只手还在收紧,但看来很快,便要结束了。
他在朦胧中,感觉自己放开了手中的剑。四肢已经失去了知觉,没有什么能握得住了——连自己的性命都握不住,何况一把剑?残存的意识开始乱窜,想着自己原来果然如此没用,但就算自己很有用,注定要死还是会死吧,命这种东西,何时能握在自己手里过?
所以,这次回来果然是错误的吧?师父不是早就说了“亲缘浅薄”么,我却还是心存侥幸。死也就死好了,只是当着这么多关心自己之人的面,不免有些难过,也有些难堪。如果有来生,但愿有机会看好了生辰八字再投胎,也省得活得这么麻烦了。
脑海里是这样密密麻麻的一通胡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或是晕了还是醒着。只是忽听马斯一声怒叫,“你敢跟我动手!”随后是砰的一声,自己的头一偏,被他重重磕到后面石头上,清醒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剧痛。他没有办法动弹,太阳穴边上有滚烫的什么流了出来,黏糊糊流满一颊,令得昏沉的头脑愈发昏沉。颈上的压迫倒好像没有了,可是也许被迫得太久,呼吸仍然恢复不过来……
然后,惊呼声,娇叱声,怪叫声,怒吼声……他睁不开眼睛,只能听到这些。依稀中有什么人到自己身边,将自己扶起。“君黎?”他听到这人颤着声音喊自己。这声音苍老,应该是义父吧。他想答,却答不出来,被义父捧着头,那剧痛的地方,被他用手狠狠捂着。“君黎,你……你撑一下。”他听见他的哭声。真的是哭声。这种感觉,是幸福还是不幸呢?在一个关心自己的长辈怀里离开这世界,是幸还是不幸呢?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对自己的义父好好说点什么的,可是,死生之事,来得太突然,到了现在他才后悔,却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忽然,那支撑一下消失。君黎摔下去,摔到地面。耳中听到的是一声难以形容的得意怪笑,伴之以更多的惊呼。
“爹!”他听见顾笑梦在喊。
“君黎!”这应该还是义父的声音,但不知为何,就这么一刹那,就变得好远。随后自己又被一个人扯了起来,那一只恶毒的手,再次捏上了自己咽喉。
“你放开他!”——即使闭着眼睛,他也感觉得到这次是刺刺,还是和那天一样,就像一只投林的小燕子,带着劲疾的一股风就撞了过来,小小的身体竟然将那个还没将自己拿稳的人撞了个趔趄。马斯一声怪叫,一手拉着君黎,一手便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