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跟随他人步法,受他人牵制,便是立于无胜之地;你等待别人露出破绽,根本更是将自己置于被动之局。就凭你这点肤浅之解,莫说马斯,便普通好手,你也难敌。”
“夫人说我是肤浅之解,那何谓不肤浅,还请夫人明示。”
凌夫人轻轻哼了一声,道:“你可知交手时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掌握战局,我们称之为‘慑场’。你与人自第一式交手开始,争的就是这慑住战局的地位。一旦慑了场,对手再要取胜,除非他确有千古奇招,否则根本没有可能。我听凌厉说来,便是在他只管闪避,任由你攻之时,你也全无慑场之心。战局轻易落入他掌握,只要他有心不露出破绽,你要逼他还手,便是再过百招千招,都没这个机会。他说不限你多少招,根本是因为你百招之内没逼得他还手,往后更无可能!”
君黎听得呆立,过一晌,方道:“但我原与凌大侠武功相去甚远,争不到慑场之机不奇怪吧。”
“要真的掌握战局自然不容易,但是至少也要争一争,不要让对手轻易地得到机会——你面对凌厉的时候,心里应该只想着眼前这一招要如何行动,只想着下一式要怎样才能欺到他,却想来从没仔细想过整个战局的优劣吧?如果你将每一战局的取胜都仅看作招式相争,看作寻找破绽,那只能说你还太天真了。不知你可看过旁人比武,有时可以翻翻滚滚上千招不分胜负,但忽然一招毫厘之差,便急转直下,败如山倒,再难扳回赢面——这便是因为之前上千招,只是两个人始终在争那慑场之机,而忽然一人占住此利,胜负便分。”
“但……凌大侠从来没有教过我那些……我……”
“想来是他觉得还没到时候,我倒越俎代庖了。”凌夫人笑笑。“有些人天生便气势慑人,倒是一教就会;可是道长看来……恕我直言,在气势凌人上,应该并没什么特别之处,所以他应该是想你再多习一段时日,才开始与你说。”
她停了一下,又道,“不过既然我已说了,那么倒干脆与你说个明白吧——你与凌厉交手一直是下风,没时间去考虑什么掌握战局,也属正常;但反过来——便算是你跟五五交手,占了上风时,你又如何?若你仍然觉得很累,便证明你的上风仅仅是招式上的上风罢了,在局面上,却仍然与他处于相同地位,并不比他一个小孩子高明。三五式便能取胜的事情,也许你要三五十式。”
君黎咬唇,心里知道凌夫人说得不错。这是不是足以证明,凌厉在闪避自己剑招时,根本还轻松得很?自己闪避他时,明明动作完全一样,也不比他更快或更慢,却总是事倍功半,却原来这其中的差距,是在于这个“场”究竟归了谁。他有道家渊源,对这阵势相克之说最有所感,凌夫人所言不啻于醍醐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