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惊。大概是自己实在说得多了,君黎竟肯好心回答了自己,他忙举目去看,却见几发连跳,这一次拼就的字,只是四个。
“不该让步。”
这算是他对自己方才那一长篇故事的回答?他苦笑。道士果然是不识我这一肚子苦闷,也不替我骂一骂夏铮,反答非所问地来教训我。谁不知道不该让步?可这事情又不由我作主,我不让步有什么用,夏铮已经要我走了,我还非要在那里逼他吗?
只是,这四个字还是微微刺到了他。他一贯喜欢嘲笑君黎优柔,如今却被他教训“不该让步”,实在太过令人难受。难道我真是过于可欺了?我——是不是真的应该逼一逼夏铮,让他不要再继续妥协?
他转了转头,看见一边陈容容仍坐在车内歇息,但车帘却掀开着,想了一想上前道:“夏夫人,可方便说话?”
陈容容瞧见是他,笑道:“沈公子但说。”
沈凤鸣下了决心,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黑竹会有六十人,在前面仙霞岭第二谷中的仙霞险道设了埋伏,分在第二弯与第三弯。”
方开始说,陈容容面色已变,忙道:“公子怎知?——此事告诉亦丰了没有?”
沈凤鸣只道:“庄主被葛川叫去说话了,似乎,葛川也早已知道此事,甚至正在用此事要挟庄主——他的来意不善,庄主和夫人也该原本就知晓吧?凤鸣一直不明白为何庄主一路默许他跟了过来,如今宁被要挟,也不愿动手?以夏庄主的武功,葛川应该不是对手,所以最好——早作决断,不要拖延犹豫。”
陈容容一双眼睛望着他,似乎是要看透些什么,隔了一晌,方道:“不瞒公子,我们对葛川自然早有防备,虽然这次带的人少,却都是好手,他们纵然人多,可若真动起手来,也必不能将我们如何。”
“加上黑竹会的六十人也不能么?若张弓长亲自来了,也还是不能么?”沈凤鸣步步追问。“我……我实盼夫人能明白此际危急,前面就要进山了,那时便是身入险境,半点意外都经不起的,又怎能留这样的后患在身边?”
陈容容微一沉默,却竟微笑了一下。
“是否方才亦丰没有采纳公子这番话,所以公子不得不来游说于我?”
沈凤鸣一时语塞。“我……”一咬牙,“没错,可夫人认为我沈凤鸣还会有什么样私心?”
“公子莫急。”陈容容道,“我并无取笑公子之意,不过亦丰一贯思虑周全,我料想他也是权衡利弊之下,觉得此刻对付葛川还不太合适,倒非针对你。我一会儿与他谈一谈,无论结论如何,对公子终究不会多生怀疑,你且安心。”
沈凤鸣才躬身道:“多谢夫人。”忽然身边有身形一沉,他一转头,夏铮已经回了来。沈凤鸣也慨然不躲,只一拱手便走了开去,由陈容容去对夏铮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