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幻术的确厉害,但对我一个修道之人行不通,若你肯罢手,我们也省了这一场斗,无论是在此间江湖,还是回去京城,都不至于面子上太难看。”
“哼,笑话!”谢峰德被他一个晚辈这两句话说得直是勃然。还未动手,面前这道士竟然就先以胜者的架势开始教训自己,如何是他能咽得下的恶气。“修道之人?哈哈!我谢峰德见过的自称修道修禅之人多了,‘心定’?——有哪一个是真正的心定!纵然是你师父朱雀在我面前,我也不惧,我倒要看看你这道士能‘定’到何时——能有多‘居危不乱’!”
君黎知道他的功力比沈凤鸣更精深许多,料想一旦自己有半点分心而乱,就要被他的幻术趁虚而入,当下暗暗深吸了口气,将手握上剑柄,道:“好,那便领教谢前辈的高招了!”
才方进入对峙,背后风已先响。——背后是另一名黑衣人,原是距离甚远,可见这里君黎出现,他暗暗靠近过来,便要趁其与谢峰德说话之际,暗施偷袭。这黑衣人轻功甚佳,君黎才方听到声音,黑衣人这般一跃起落下,堪已是长刃可及己处;随着那踏步而起的风声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快速拔剑之声——黑衣人已在空中拔剑,剑是明晃晃的亮,自高处向君黎削落。
君黎不知他功夫底细,未敢托大,回身相迎。这是一险——焉知以谢峰德的为人,不会趁此时出手,形成夹击?所以他虽然回身,一副身心还是在谢峰德的动作之上,只期以最小的代价将这黑衣人快速解决,借着手法之快,或许还不至于在首招之后被人占去场面,落下被动之势。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为此变故在第一招就心“乱”了——他要冷静地想好一切。
另一边的沈凤鸣已经看见,先君黎之动已呼:“小心!”只见他回身拔剑,那剑看似要挥出却也飘飘然不似杀招,那背后谢峰德果然已动,双掌之间,凝气为刃——正是那一日欲取沈凤鸣性命的一招,一大片空风聚起,便如巨大的刀刃一般向君黎劈来。
若在平地,步法移动往侧边避开,也就是了;可墙头狭窄,这一股风刃却是让不得的。君黎背上已觉出风刃刮来的凛凛寒意,可他正面的寒意也扑至了黑衣人——那是他的杀意,从那一拔剑一回身间已散发,剑与剑未相触,那劲风已将对方蒙面黑布和头巾整个掀起,那黑衣人一头头发顿时散开,便此飞在风里——那可不是什么飘逸,大力涌到如巨浪翻腾,一切已不受自控,如此锋锐的杀手之刃竟活生生被潮般劲力推了回来,非但半分前进不得,甚至拿捏不住,脱手从高高的墙上就此坠去地面。
第一式便用了“潮涌”,只因君黎明白对手之强,此刻腹背受敌之险,绝不亚于任何性命相拼的最后关头。黑衣人嘴角已然带血,一张露出来的面孔年轻却苍白,沈凤鸣远远看见已是一怔——这正是那日在仙霞岭上带了阿角等人伏击的那新进少年!
他张口欲呼,想让君黎手下留情,可也知道他这片刻之间处境之危,哪能容得自己再用这样言语让他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