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斜斜铺在被子上。
屋里的人见她身后的陆兴打了个手势,就很识趣地放下手巾退了。她上前,那手往君黎额上轻轻一放。
烧已经退了。他为这轻轻一触睁开眼睛来,原来也早是醒了。
“你来了啊。”他像是没有意外,温温淡淡地笑了笑。
刺刺高兴起来。“今天好多了。”她回以一笑,“看看这是什么?”
眼前一花,她手上已经拿了个青色的草镯。“我给你戴起来。”
“你——又出城去了?”
“嗯,夏伯伯派人陪我去的,他已经下令在这附近搜捕那个谢峰德了,我料想谢峰德不敢再露头的,你不用担心。”
“是么。”君黎稍稍安心。“你爹他们走了?”
“嗯。”刺刺给他戴好,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手上又变戏法般捏了一封信。“其实昨日你昏迷未醒时,我爹来看过你,还留了信。你现在精神还好么,我念给你听听?”
君黎听闻单疾泉有信给自己,还是生出些紧张,口中却也只得道:“好。”
刺刺便拆了信口,清一清嗓子,展开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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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黎,
天都匆匆一见,今已三月有余,其实挂念。此番岭南之行,原期一晤,惜机缘未巧,终难一叙,深以为憾。
刺刺生性自在,不喜束缚,尝有书信予我,欲随你游历四方。我深以为忧,恐她年少知浅,轻信不防,难敌江湖之暗;更恐你不胜其扰,烦恼尴尬却莫可明言。此来欲携兄妹二人同返徽州,故以淡漠疏远之态盼你知难自退,岂料反借敌以机,致你重伤如此,我于此愧悔难当,料笑梦得知,也必要重重埋怨。
我虽素未信你寡义,却更未信世上至亲之外,犹有忠义爱悌更甚父子兄弟,今亲见你以身相替保我一双子女平安,反不知心内该侥幸抑或痛惜,唯觉震惊更甚当日雨中霹雳。于情于义,我断不该无一言相谢,就此径去,然今淮南时局或变,我已难多作等待,思虑再三,唯有变更初衷,暂留刺刺于此,转呈此书,以稍却我疚;亦唯有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