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在听自己提到他是黑竹会的人之后就忽然变了脸色,显然,他定是觉得自己要做什么对黑竹会不利的事情。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因为他见了自己带着那个弩,就觉得自己或许是在与黑竹会有了交恶之后夺来,猜想自己既是黑竹会之敌,之后也许还会对黑竹会有所阻挠?
他思及他早先说的那一句“我在茶棚子里瞧见两位,心里有些假想未曾肯定,想证实一下”——或许最初并非是关于自己和刺刺的关系,而是不能断定自己究竟是否与黑竹会近期的什么事情有关。一路跟随当然也不是为了打探什么私事了,可只是远远缀着自然也是看不出来,到了镇上,只好现身相问,原是假借所谓暧昧私事想要自己吐露些此行目的,可自己却先说了“黑竹会”这个名字出来,由是反真让他误解了。
这些事串起来想,倒忽然让他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你们黑竹会——难道——这些日子——正要做些什么?”他侧目。
宋公子闻言本欲冷嘲,可见他表情也实不似作伪,不由微微一愕,心里也生出了丝隐约的不祥。“你……你不知?”
“我倒愿闻其详。”
宋公子愣了一会儿,那神情显是他脑中也飞快在转着些什么,末了忽然好像想通,他面色一变,抬手往自己头上一拍。“完了,我都在想些什么。”倏忽那手里剑已收,他脸上赔笑,匆忙道:“君黎道长,今日之事都是我一人之恶作剧,你只当我没来过。”
这变脸是当真比翻书还快,可君黎这当儿哪又肯放他离去,见他纵身要走,忙抢先一个起落拦住他下一起势,手往他肩上一搭。“别走,把话说明白!”
宋公子沉肩卸劲,返身而退,君黎偏贴身而去,那所谓贴身其实用的倒不是自己的身,而是自己的冷峻杀意。宋公子似已觉那股气息如影随形就这样掩过来,着实难受,一个急停转身道:“你待怎样!”
“你这般一路挑衅到现在,随便一句‘当我没来过’就想走?”君黎只道,“你自己想想可有理?”
“我……”那宋公子似是无奈。“我急事赶路!”
“今日已没船了,明日也没船,你想赶也赶不了!”
宋公子才没话可说,君黎已道:“我与黑竹会也算有渊源,若真有什么事,可能告诉我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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