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到了不得不决断的时刻,我会动手的。”沈凤鸣将这句话说得淡淡的,淡得一丝表情也没有,“但绝不是现在,也绝不是你。”
摩失似一下为他语中寒意所慑,竟吞了口唾沫,应不出话来。
-----
秋葵忽遇这般祸事,一行人人心情极为沉重,就连无意也再没时间去想旁的事情,与刺刺等在岳州很快作了些补给准备,也随着出发。
虽然很想捉出下毒之人来碎尸万段,但此际救人为要,纵想深究,却知一时难有结论,几人也便各自心头愤怒计较,口中不提了。凌厉夫妇原打算将关代语带回临安的,如今也觉恐成累赘,便在岳州交给风庆恺、江一信等人,连同两个唱戏文的小孩,都托其照顾。风庆恺实欲随着东去陪伴秋葵,奈何岳州势紧,不敢轻离,想那关代语此番倒真能做个人质,当下也只能苦笑答应,反而摩失因脱不了下毒之嫌疑,定要带了同行上路。幸得净慧师太倒愿留下于岳州相助,亦算是一力援。
关于“幽冥蛉”的种种,摩失说得多,沈凤鸣也便闭口不言。众人见他面容惨淡,常自发呆不语,知道他以魔教传人的身份竟不能救回秋葵,定是悲郁已极,也不以为怪。倒是刺刺瞥见他在岳州抓了些药,细看之下都是补血气之用,不免好奇,道:“凌叔叔说了,倘若给秋姐姐理顺血气,怕反而毒发更快,沈大哥抓这些药,是做什么呢?”
沈凤鸣还是淡淡冷冷的表情:“总有用的。”
君黎道:“凤鸣,你背过那么多魔教的秘学,难道真的没有一种办法可用吗?像幻生蛊——你不是也用魔音解了吗?或许‘幽冥蛉’你也……”
“幽冥蛉不同。”沈凤鸣打断他,“幻生蛊是幻术,用别的幻术可破,幽冥蛉……却不是;幻生蛊发作起来再是百变千幻,那蛊虫总是同一种,可幽冥蛉——我连这毒虫的本体都无法辨认,连想要给她减轻一些痛苦,都难上加难。”
君黎听他语意萧索,思及秋葵所受之苦,心中亦是难受至极。原想洞庭事了,一行人得以轻快返程,互相谈笑间,也许沈凤鸣与秋葵的往日误会也能解去,可如今,莫说什么误会不误会,就连人都要失去了。
他没再多言。——又何须多言?只要有那么一丝办法,沈凤鸣也必会为秋葵找到的吧。他不愿让摩失杀了秋葵,难道不也是存了那么一丝期待?
>> --